01
我们习惯称呼朴树为“少年”,前面的形容词可以是“忧愁、愤怒、孤单……”,这些是我们无故加之的定义,自诩最了解他的我们大概从没想过有天,他会说:并非是我过于少年,而是这个国家的人提前就老了。
最近看了一期豆瓣官方的节目《如是》,朴树的这一期标题是“奄奄一息过,才是真的我”,这是他歌词里的一句,很通透的撕喊。
老实讲我总觉得我们善于浮于某一时段的状态。人们,当然也包括我自己,都以为他曾经离开这里,消失了,不见了。
于是我们只能记得他盛极一时的荣耀,每每哼唱起那时的歌都有一种沧海遗珠的悲痛感,殊不知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消失,也不认为发表一张专辑就叫做回归,举行几场巡演就是重新出发,这些外界给他的界定,从来都没能限制他的脚步。
所以他说:我不太信任语言,因为语言是一个充满歧义的东西;就像当初我不想写歌词一样,因为歌词可以骗人,我写我爱你时,其实我是可以不爱你的,但旋律不会。
这就好比当你试图用逻辑结构来解析你的所思所想,在你解构的过程中,很可能它已不再是你最初想的那样。这种在脑回路里发生的变质,很可能就是一种思想上的贬值。
02
自从专辑《猎户星座》上线以来,人们对其评价就不曾停歇,大家或多或少的期待,导致了评价上的褒贬不一,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谁也没想到,最不满意的代表是朴树本人。他觉得这张专辑并没有把他想要表达的东西全部呈现出来,或者说曾经有那么一刻表达过,后来突然发现味道变了。
简言之就是永远不满意。这种状态其实是很自我和不稳定的,因为它跟随创作者本人的情绪息息相关,朴树曾坦言自己是一个自我认同感很低的人,时常否定自己。
就好像你放在远处看他,一会儿觉得他很简单,一会儿又发现他很复杂,你看不太透他,但你又被他吸引着。就像他的音乐一样,他说他有段时间特别适合写那种飘飘的东西,他明白自我的特质,但又受困于这种特质。
所以他会在写歌词时,有一种套路感存在,肢体像是突然的被困定在某个点上,那让他不自在,不像同人写信那般放松。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或者说是这种限定,所以他挣扎。
03
微博上,关于这张专辑他写了很长的一段话,我惊讶于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共鸣。
我发现当我开始尝试理解他时,他本身的棱角就会开始浮现。你会觉得他的很多事情和行为是不需要别人认同和理解的,他在自我解构、自我和解、自我重建。
很多人可能没办法体会他在音乐里纠结和强调的点,而当你试图想要体谅或是理解他时,就会发现你这样的想法反而是让他失控的事情。
这很矛盾是不是,你以为他是一个光彩夺目甚至有点自命不凡的人,其实他是一个寡淡,甚至生活中有点无趣的人。
很多时候,他喜欢一个人呆着,不参加聚会也不出去旅行,只偶尔和人写信,还是email的形式,他可以持续一个星期不下楼,在肯定和否定自己中间挣扎或妥协。但很奇怪,你又能在他的音乐感受到他的赤子之心,他的很多能量。
人随风飘荡
天各自一方
此生多寒凉
此身越重洋
他今天仍住在顺义远离人群和闹市的地方,他说或许有天自己真的牛逼了,也可以随意去哪,住工体旁边也行。
可以感受到,他还是和自己的内心不能完全平衡,所以需要一个相对平和的环境来缓和精神上被叨扰的矛盾。他也坦言“如果想要达到我想要的满足感,我不可能有太过轻易的生活,我不可能有特别舒适的路。”
当然,他会不会有另一种选择来达到自己的平衡谁也说不好,但音乐一定是最能让他打开自己的一种方式。所以他从不需要听众从一首歌里听到朴树,而是希望他们能从歌里听到自己。
04
每次写朴树,内心都会有一种波动,你好像能从他的身上看到些你不愿意承认的东西,或者是你恐惧的东西。你会发现他一直在用力的朝着似乎不存在的东西使劲,尤其是当我们愤恨、咒骂世界时,你看到他,就会察觉自己内心的卑劣。
他本身有一种神奇的特质,当他开始说话,不管是否连贯或清晰,你都能感受到发自内心的真诚。仿佛那些字是他用生命表达出来的,而不是单单通过嘴。这样说,仿佛有点神话了他,但我却不知除此之外的表达。
听《清白之年》这首歌,让我想到了柴静说过的一句话,这句话跟人物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刚好写到这里,只有这句话,最能表达心境。
年轻的人不觉岁月这东西存在,乌发红唇,双眼如闪亮钻石,人生永远可以在下一秒重新开始,然而你年轻么,不要紧,总会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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