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课回家,进门就闻到了厨房里饭菜的香味。
“今天做的什么菜?这味道好熟悉!”我换好拖鞋向厨房走去。
“你看这是什么?”夫端着一盘绿绿的菜放到我眼前。
“哦,蚕豆!又到了吃蚕豆的时节了!”我欢呼。
记得儿时,冬天刚过,母亲的菜园子就开始热闹起来。年前种的菠菜、小葱,经历了一个严冬之后又绿了,随着几声布谷鸟的叫声,母亲又播下了一种蔬菜——蚕豆。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叫蚕豆,问过母亲,母亲也未曾说过,那胖胖的豆角和种子却让我怎么也不能和吃桑叶的蚕联系起来。
多年以后问了度娘:蚕豆又称罗汉豆、胡豆、南豆、竖豆等,原产欧洲地中海沿岸,亚洲西南部至北非,相传西汉张骞自西域引入中原,可食用,也可作饲料、绿肥和蜜源植物种植,为粮食、蔬菜和饲料、绿肥兼用作物。
又到蚕豆结豆时记得播种蚕豆时,母亲先把刚刚解冻的土地疏松好,做成长长一个地垄,在垄地上用小镐刨出一个个坑,洒上水,然后一个小坑里边儿放两三粒蚕豆种子。蚕豆粒鼓鼓的,从母亲的手里噼里啪啦地蹦到坑里,没过几天就能生出小小的芽儿来。
最初钻出地面的是一片叶子,隔夜就能长出两片叶子。两片小叶子像两只小手捧着什么,欣喜地和这个美丽的世界招手。
也不知过了几天,蚕豆长高了,能及我们的膝盖了。又不知哪一天,蚕豆开出了白色的小花,一串串的藏在一截一截的叶子下,好像害羞的小姑娘。没过几天,花儿凋谢了,叶下接出了又窄又长的小豆角。
我们几个孩子馋得天天在园子里溜达,看着它的秧子长得像芝麻一样一节一节的,每个节上都长了豆角,感觉很有趣。豆角向上直竖着,挨挨挤挤的,好像几个小朋友在争夺同一个地盘;也有一个节上长一个豆角的,个大而饱满,明显可以看出豆粒儿有几个。我们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它,巴不得它马上就长得饱满起来,这一天真的很快就到了。
摘蚕豆是要把豆秧先拔下来,然后把豆角活生生的揪下来,放到盆子里,最后再择去豆角两端的细线,用水冲洗后就等着煮着吃了。
那时候家里几乎不买肉吃,我们就这样把蚕豆角放一些盐和少得不能再少的油素煮,煮出来的蚕豆角味道鲜美,虽然它的汤是黑黑的,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的食欲。母亲知道我们爱吃里豆粒,总会把豆角多煮上几分钟,豆角皮和豆粒自动分开来,我们拿了筷子,像小鸡吃豆大作战一样,不停地往嘴里夹,不一会就吃饱了。
但是,贪婪的我们吃饱后也不放过它们,把豆粒放到盆里洗去那少量的油,找来针线,像穿佛珠那样把它用线穿起来,穿满满的一大长串,线两头系到一起,一个大大的“蚕豆佛珠” 就做好了。
我们把它套在脖子上,蹦蹦跳跳地去找小伙伴玩,一边走一边摘一个放到嘴里吃。找到小伙伴了,一起坐在大树下分享,那种快乐比大胜了一局王者荣耀更痛快。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用蚕豆穿佛珠挂脖子上大家一起吃的事啊?”夫问。
“当然记得,这可不是你们男孩子的专利,是哪个时代的我们共同的记忆啊!”我笑着看他,“不过,那时候是母亲煮给我吃,现在是你煮给我吃。”
岁月悠悠远,蚕豆仍旧香。童年的我们太容易满足,有吃的,有玩的,有小伙伴就足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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