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冬天,菲菲终于离开了住了五年的上海,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五年时间,说长不长,可短也不短。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大学生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职场精英,只有菲菲自己知道这其中的艰辛。
离开的时候,菲菲就只带了一个背包,一如当初来的时候。似乎什么也没带走,什么也没留下。当初的豪情壮志,此时在菲菲眼里好像过眼云烟。在不断消逝的岁月里,这一切似乎都不值一提。从上海到家的距离不过半天的路程,但这一天对于菲菲来说太漫长了,虽说这五年间陆陆续续也回家过几次,但这一次却不一样,这是一场诀别。菲菲努力的回想着这五年间在上海的点点滴滴,以前所经历的那些辛酸,现在看来却另有一番滋味。而所获得的快乐,在此时回想起来,更胜当初的快乐。想的累了,菲菲趴在自己的座位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六个小时的颠簸,菲菲终于回到了家。家乡的一切变化不大,但貌似路上的车辆多了些。人们建造新房的热情也不像几年前那么热情高涨了,大概是由于都做着在县里买房的打算的缘故。
这一天家乡的天空灰蒙蒙的,天上的云沉重的快要倾泻而下,一阵冷风袭来,菲菲不禁打了个寒战。菲菲往上提了提背包,稍微松了松自己的背。背包背久了,双肩有些隐隐作痛。菲菲皱了皱眉,望着前方,知道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索性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围静悄悄的,偶尔一阵孩子们的喧闹声打破了寂静。门前的灯亮着,但由于灯泡年代久远,只是发出微弱的亮光。应该是妈妈打开的吧,菲菲这样想着。前天的时候,菲菲打电话给妈妈说是自己今天要回来了,电话那头的妈妈听了很开心,反复念叨着说回来好啊,回来好——
菲菲或多或少知道妈妈心里盘算着什么,当听到妈妈在电话那头笑出声,菲菲心里甚至带有几分恼怒。菲菲到家后的第二天,家乡便下起了雪,但雪下得不大,断断续续的,就像是一辆油箱里没有了多少油的车子。到了傍晚,地上仍然是湿漉漉的一片,不见多少白色,菲菲赏雪的兴致已经冷了一大半。还没到九点,就已经洗刷好上床睡觉了。
又过了一天,菲菲由于早睡的缘故,醒的特别早。拉开窗帘,不由得惊呆了。满山遍野都是雪,一道耀眼的白光透过玻璃窗户钻了进来,点亮了菲菲的整个房间,菲菲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再仔细看时,这几天颓丧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隔着窗户似乎都能听得到雪花沾地的声音。菲菲忍不住张大嘴巴往玻璃窗上轻轻吹了几口仙气,玻璃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圆圈,可随即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几天因为有雪的陪伴,菲菲心情十分畅快,走亲访友,欢快的那股劲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鸟。
"你姨妈打算给你介绍对象呢,那小伙子是我娘家那边的,家境殷实,人也长得不错。”吃晚饭的时候,妈妈有意无意的向菲菲提起这件事。
“妈,我的事我自己知道,不用你们操心。”菲菲放下了筷子。
“话虽如此,但做妈妈的哪有不操心的,你都是快要奔三的人了,你弟弟的孩子都两岁了。还不急吗?”妈妈微笑着说,唯恐惹怒到自己的女儿。菲菲很想说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菲菲知道,妈妈是坚决不让自己嫁到外地去的。
“你弟弟没读多少书,现在也过得苦,还指望着你哩!”爸爸突然在一边说道。见菲菲不说话,爸爸把他那张欲言又止的嘴转向了别处,开始低头用火钳拾掇着火炉里的柴火。柴火烧得更旺了,发出吱吱的响声,水壶里的水又开始咕噜咕噜的叫着,让人昏昏欲睡。
夜色渐浓,雪早已经停了,但还能看见那大大小小的雪堆而在灯光的衬托下发出微弱的白光。菲菲披上了一件从上海回来时新买的外套,在爸妈熟睡后推开家门走了出去。街上人的影儿都不见,偶尔看见几户人家的窗户里透出亮光来,不时的传出说话声。声音过于嘈杂,听不清说的什么,不过倒是能听清是谁的说话声。夜间的风寒冷却又如此的温柔,菲菲丝毫也不觉得冷,天空挂着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似乎触手可及。
菲菲就这样沿着路边走着,渐渐地融入到了这无边的夜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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