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五日记
今天是3月5日,节气为惊蛰。不过没有听到春雷。
还是“向雷锋同志学习”这幅题词发表五十七周年的日子。往年这时候,大街小巷的摆摊设点,“为人民服务”,今天全是免费享受的:修鞋补伞,理发捏肩,测血压……可惜今天没有了,小区门口防疫的卡子、帐篷都还没撤呢。
今天还是武汉封城的第四十三天(不知有没有算错?以方方的日记为准)。
而对靠我们最近的高邮——高邮人民来说,今天还是一个特别重要的日子——一百年前的今天,汪曾祺先生在高邮出生。朋友圈里看到,高邮文联的主席赵德清先生为这个日子已忙活了好多天,做了好多有意思的线上活动。
要不是因为疫情,本来中国作家协会会在今天在高邮为汪先生百岁诞辰举办一系列很隆重的活动,本来我的好朋友金实秋先生委托我做的一本书《菰蒲深处说汪老》也应该是在这个活动上与读者见面的(我为金先生这部书写的推荐小文都已弄好有些时日了)。
汪老先生我也只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在江都工作,他和林厅澜等由扬州文联许少飞等陪同,来江都看水利枢纽、曹王林园场,晚上陪汪老喝了一顿酒)。这些年,由于金实秋、陆建华等老友搞汪学研究,我也受到一些影响,很不完整地读过汪老的一些作品。
汪老的文字人见人爱。搞写作的人常常看不起你看不起他(所谓老婆是别人的好,文章总是自己的好,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但对汪曾祺却个个都服气,好像没有谁说他文字不好。当然,是他的文章本来就好,好到你没有办法说它不好。除了文章以外,我以为汪曾祺最大的好处是,这个人可爱,从年轻时候一直到老了,都可爱。可爱在什么地方呢?可爱在他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天上飞的,地下跑的,从茶叶到马铃薯,从汉武帝到做豆腐,他都能很认真地感受,并用属于自己的语言写出他的认识。他爱这个世间的绝大部分人(当然他不爱谁,也绝不遮遮掩掩,会很痛快地表达出来),也爱造物主造出的万事万物。他的性格里有特别大的包容性,有士大夫的正直、善良和乐善好施。别人只要有求于他,他也总是最大可能地满足对方。人家喜欢他的字、画,他就不管白天黑夜地写和画。他可能是全中国作家当中留给别人的字和画最多的一个作家。所以他死后会有那么多的人写关于他的文章。虽然汪老自己看不到了,但活着的知道汪老的人都看到了。
一个人所以让人爱,他一定是非常非常爱别人的。
纪念汪老,我想更多的是要学汪老身上那种宽广而博大的爱。
2020年3月5日
编辑插图:谭良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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