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听懂了,点点头,留了一句:“你一定要保重。”然后带着三个妹妹下了城墙。
马氏问将士:“守城墙的是谁?”
将士泄了气般回答:“禀夫人……阵亡了……我是这里的二把手……”
马氏明白了,定了定神,这个时候可不能垮掉。
石头送上来了,一帮还能使劲的老头冲了上来,按照马氏的吩咐,他们往城墙下玩命地扔石头。只听一波接一波的惨叫声,敌军士兵头破血流地从云梯上掉下去。
开水和热油也送了上来,城墙上的残兵们按照马氏的吩咐,有规律地往城墙下倒开水和热油。此时正是寒冬季节,开水浇下去,先是烫伤敌军,紧接着冻成冰覆盖在城墙外皮和地面上,严重影响了敌军的进攻。
在如暴雨般倾泻的石雨下,在顷刻间就能烫伤皮肤的开水和热油下,在一踩即滑倒的冰面油面上,敌军伤亡惨重,根本无法攻入城。朱家军看到攻到城墙脚下的敌军屡屡失败,一批一批地从云梯摔下死亡,士气顿时被鼓舞,冲着敌军聚集处猛冲猛砍。
但是由于敌军数量过大,还是有敌军爬上了城墙。城墙二把手将士立即保护马氏,马氏不慌不乱地在将士身后观察战局。一个弱女子都能如此镇定,城墙上的士兵也不甘示弱,上一个砍死一个,上两个砍死一对,倒还能控制住局面。千辛万苦爬上城墙的敌军如疯子般砍杀城墙边上的守军,有个守军被砍死,正好挂在了火炮上,马氏上前拔出阵亡守军的剑,转瞬间砍死了两个刚爬上来的敌军。
马氏命将士:“让城内百姓收拾家里的所有棉被和棉衣,送上来待命。”
将士不知道马氏要干什么,但是时刻紧急,容不得犹豫,马上命左右去照搬。棉被送上来了,但是马氏没有下下一道命令。城墙下有越来越多的敌军涌过来,敌军找出了对策,头和身上包裹了厚厚的草衣或棉衣来抵御石雨的击打,一步一步往上爬。
城墙上也已经上了很多敌兵,此刻混战成一团。但是马氏依然镇定地站在城墙边,不作任何指令。将士急了,命城墙上的士兵顶住,即使死光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将士心中明白,仗打到这个程度,已经无力回天,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尽最大努力保住马夫人的命,这是他所剩的最后的使命。
马氏如若身处无人之境一般,稳稳地站在城墙边观看城墙外的战况。将士劝她回避,以免飞剪射中她,但是马氏却一直都不理会他。马氏努力地看着,努力,再努力,终于,在那沉沙飞扬中,她看到了朱元璋的旗帜。主力军在那里!那么敌军的主力军肯定也在那里!主战场离城墙倒不算太远,就是由于混战导致尘沙过重,能见度太低。
马氏还在观看,直到她找到了那个东西为止——敌军主帅的军旗。距离刚刚好!马氏命将士送来弓箭,然后安排火炮手待命。
将士吼道:“夫人,我走了你怎么办?”
马氏不急不躁,回答:“我应付得来!”
将士叹了一口气,砍死了一个敌兵,立即跑去拿了弓箭,又命了火炮手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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