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就发生在屠苏与“我”、明慧和小夜之间。
屠苏出生于农村,是以小城高考状元的身份进入北大的,他毕业后在仕途中挣扎,待价而沽,却又不屑于结交、攀附,希望不战而屈人之兵。
屠苏是“我”文学方面的引导者,经常给予“我”写作上的鼓励。“我”的父母属于屠苏认为的领导阶层。屠苏认为,“我”和他是朋友,我帮他是举手之劳,天经地义,他希望“我”主动提供世俗意义的帮助,给他找关系、托门路,以飞黄腾达,可“我”却我永远没那个自觉意识,甚至连杯水车薪的表态都没有,屠苏恼恨“我”的袖手旁观。况且,“我”本来就姿容欠佳,形体健硕,最大价值就是不错的家境,但这条或明或暗的路径,却在“我”这儿被打上死结。“我”写作水平上与屠苏越来越不明显的差别,也让屠苏感到隐秘的不适,他喜欢被轻微仰视的感觉,喜欢被夸奖。
屠苏离开“我”之后,很快就与明慧结婚了。明慧与屠苏单位的原领导是同乡,明慧毕业实习期认识了屠苏,芳心暗许,于是他请这个叔叔辈的领导当恋爱介绍人。屠苏选择明慧,源于明慧背后的这个领导,这是屠苏选择明慧的重要砝码,他希望明慧能用关系来推动自己的事业。可是,领导愿意给屠苏介绍女朋友,不过是成人之美,而提拔干部就是另一回事了。当发现明慧实际上都算不上领导亲近的熟人,对自己未来的仕途不会提供任何帮助,明慧也就失去了潜在的优势。而明慧对屠苏的温情和体谅,又让屠苏感到被轻视与低估的遗憾。于是婚姻成为对屠苏的煎熬。
小夜是以一个苦情者的身份出现的,她寒苦的形象,激起了屠苏的恻隐之心;她自高中时就有的对屠苏的崇拜,又激起了屠苏的一腔孤勇。但屠苏真正地下决心与小夜结婚,又源于小夜对自己社会背景的反转,塑造。小叶郑重地告诉屠苏,她在大学任教,又给企业做法律顾问,每逢重大立项,要在官场疏通关系,必须要与高层熟络的小夜亲自出马。立足学界,涉足商界,纵横官场,小夜流露出很深的社会背景,似乎具备帮助屠苏实现仕途梦想的能力。小夜承诺,如果和屠苏结婚就助力他的事业。
小夜什么也没有给予屠苏,她用虚假的成功给屠苏画了一个大饼,她用对屠苏的爱情崇拜,改造着屠苏。我相信她对屠苏的崇拜是真实的,她在屠苏去世后,还坚持要为屠苏讨一个博士证书,坚持要在屠苏的墓碑上刻上自己的名字,也是在继续打造她的崇拜。她以对屠苏的崇拜,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来寻得生活的意义。屠苏生活在小夜的崇拜中,他从家庭中抽离,他变得不孝不义,也更真实。
真实的屠苏,最后死在无人陪伴的办公室里。
屠苏是周晓枫的散文集《有如候鸟》中《离歌》的主人公。周晓枫的文笔是犀利的,也是残忍的。她一层层揭开人性外表的鳞皮,揭得人体无完肤。她让屠苏不堪,让读者不堪,也让这个社会不堪。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