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到底是什么？”对于这个贯穿于法学研究的始终，既初始又具有终级性的问题，大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在探究这个问题之前，需要明确的几点是，首先，法不等于法律，就像哈特所认为的那样，邪恶的法律依然是法律，但它不是法，也不具有法的效力；其次，“法是什么”所要解决的并非法的定义问题，而应该是法的本质问题，因为定义本身可能就会构成一种专断或者命令，只有跳出传统定义的怪圈才能够寻到出路；最后，时代发展极快，不同的社会背景及诉求会导致不同的结果，没有哪一个一成不变的理论可以适应不断发展的社会，因而理论是具有扩张性，是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不断发展变化的。
基于此，现在普遍认为法是一种价值追求。具体而言，我认为法是自由与秩序的和谐统一。
一、法的价值追求之一：自由
正如康德所言，“人是目的本身”，大致意思就是“人本身是一切的最终目的，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为这个目的服务，而不能把人当成动物、手段、工具一样对待。”[ 林来梵：《宪法学讲义》（第三版），清华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33页。]因而为什么要追求自由呢？原因也就在于此，即人是目的本身。纵观中外历史，无论是朝代更迭还是各项运动的兴起，其目的无一例外地都是为了自由。古有陈胜吴广为了生命自由揭竿起义，今有新中国为了经济自由改革开放；同样，西方也有为了思想自由而兴起启蒙运动……毫无疑问，自由是全世界所有人民的共同目的，是终其一生的价值追求。
然而我们需要如何才能实现自由，保障自由呢？在我看来，至少有两个基本前提，首先，自由应当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之上，无平等不自由；其次，自由应受到一定的限制，正如1789年《人权宣言》第四条之规定，“自由是指能从事一切无害于他人的行为；因此，每一个人行使其自然权利，只以保证社会上其他成员能享有相同的权利为限制。此等限制只能以法律决定之。”
二、法的价值追求之二：秩序
人一旦脱离社会，就可以获得绝对的自由与平等，但这真的是我们所追求的吗？法国著名法学家狄骥就曾说过：“人们不是生来就有自由和平等的权利的，但他们生来却是集体的一个成员，并且由于这个事实，他们有付出维持和发展集体生活的一切义务。”[ [法]莱翁·狄骥：《宪法论》，第1卷，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153页。转引自沈宗灵著：《现代西方法理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262页。]人类是社会群居类动物，为了抵御自然与社会风险，降低成本损耗，需要借助群体的力量来生存、发展与竞争向上，因而任何一个社会群体，为了促进内部协调，确立安全预期，首先都需要在不断实践中构建一定的秩序来进行组织和保障[ 李杰豪著：《体系转型与规范重建：国际法律秩序发展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9年版，第1页。]。
在这里，“秩序”应该涵盖社会秩序、金融秩序等多种公共利益。简而言之，也就是个人权利不能与公共利益相冲突，这种公共利益，即秩序，是维护个体权利、激发个体活力、保障社会安全以及促进社会进步的基石。
“法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值得我们穷尽一生去追寻。现在至少在我看来，法就是要求我们秉持自由与秩序和谐统一的价值指引，综合均衡人的价值和国家的需求，努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积极促进人与社会的协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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