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个书生疯了,不如杀了算了!”蒙着一支眼的山贼面色不悦的看着笑得癫狂的书生模样的云深。
山贼头子抬了抬手制止,云深这个时候笑声慢了下来,他眼眸低垂,轻声道:“东西给你们,能不能给我一条生路?我不想死……”
“那要看你给的是不是我们要的东西!”
云深从包袱里取出一些银子,用力的握在手中。
“给你!”
一块发着银光的东西被云深高高抛起,山贼头子和几个小山贼的眼睛紧紧盯住那块飞跃翻转的东西,待看到背面有个小人身影时,只听到那边轻飘飘的两个“雾起”字。
浓烟滚滚,几个山贼一跃而起却扑了个空,云深已经消失不见。
“狡诈的书生!”山贼头子怒吼,快步朝如梦楼追去,可是走到门口,他却被一面无形的墙推开了。
山贼头子指挥几个山贼攻击那面墙,依旧毫无用处。
蒙着一支眼的山贼仔细盯着前面那条灯火通明,平淡无奇的酒楼,道:“大哥别试了,楼兰有好多诡异的邪术,这里这个不是你我能应付得来的,我们就在此处等,若是日出之时还不出来……”山贼头子脸上闪过令人胆战心惊的狠绝。
……
浓郁的脂粉香气混和着酒气,形成一股很令人血脉喷张的味道。推杯换盏的清脆响声,男女调笑的暧昧低吟,还有那令人放松的丝竹舞曲,这些都在刺激着人的神经,让人沉沦在温柔乡中不能自拔。
胳膊被人猛得一拧,一个尖利的声音在耳畔炸响:“你还不赶紧去给客人倒酒?”
胸口传来一股清凉之气直冲入脑,云深猛的回神,身上回归的疼痛令他愈发清醒。
手拂上胸口,云深紧咬牙根,这玄石坑了他却又一次帮了他,让他又矛盾又愤怒,若非玄石的清凉之气,他怕是没这么快醒来。
云深看着眼前这些亭台楼阁,香阁暖帐,中央高台之上舞女只穿一缕轻纱,纤细腰肢扭动着,男男女女凑在一起做着些令人不忍直视的事情。
这里面身着铠甲的兵痞占了大多数,其次就是一些读书人和生意人,简直真实得不像是幻境。
云深有些慌张的在周围搜寻,似乎并没有看到外面的那几个山贼,难道他们进不来?
这时,一只咸猪手搂上云深肩头,充满酒肉气息的嘴巴凑上来,“姑娘怎么一个人,来陪爷乐呵乐呵。”
云深眼中杀意闪动,两指捏住那只手用力一扭,‘咔’,那人还没叫出声来,下巴又被一双玉手卸了,腿上也是一声脆响,几个呼吸间那人便断了一手一腿,被云深随意的丢在一边。
他抬手看看自己的穿着,嗯?!跟这里面的女人一般无二,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个女子,还是端茶递水的侍女?
“如梦楼上遇如梦,如梦楼上无生人”云深轻声叹息道,这就是著名的如梦楼么?云深摸了摸胸口上挂着的玄石,这一切都是从得到这个玄石之后发生的。
楼兰之国盛邪术,鬼怪横行,云深不过一介小小书生,他自认为跟楼兰国没有什么联系。像所有的读书人一样,云深也打算进京赶考以求考取功名回乡孝敬年迈的母亲,可是就在他把母亲送给他的玄石带上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原本瘦弱的他力气却与日俱增,强壮的不像话,仿佛一拳就可以打死一头牛!
儿时的伙伴童子自小便去求仙问道杳无踪迹,可是最近每日睡觉都会梦见童子,在那一座奢华热闹的楼里一遍又一遍的向他呼救,要云深带着玄石到如梦楼救他。
没想到几日过后,云深的母亲却意外死亡,手里紧紧握着许多张字符。
这让他悲痛万分。尽孝过后,他带上玄石,包了一些母亲的字符继续踏上赶考之路,路上却几次三番遇到那几个说他是楼兰之人并要抢夺玄石的山贼,阴魂不散且力大无穷,无论云深怎么躲他们都可以找到,最后为了躲避山贼无奈闯进了著名的鬼楼如梦楼。
如梦楼的事情他听说过,那也是三十多年之前的事了。
三十多年前,他们清河镇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伞匠和他儿子定居,伞匠一辈子贩东走西攒了些钱财,想让他儿子安心读书,再娶一房媳妇。
伞匠便在清河镇上开了一个伞铺,没想到他的儿子读书不成,制伞却很有天赋,伞匠为此跟他儿子争执过很多次,不想让他儿子和他一样当个匠人。
吵得多了,年轻人火气盛就容易走极端,结果伞匠的儿子离家出走,一走就是三年,直到伞匠要死的时候,他儿子才回来。
安葬了伞匠之后,伞匠的儿子就安心做起了伞匠,虽然他做的伞卖的很好,可他却一日比一日穷困起来。后来才有人知道,他迷恋上了清河镇如梦楼的一个花魁。
后面的事情,云深大抵就能猜得到了,一个诸侯的小公子长博看上了如梦,如梦楼的惨案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伞匠的儿子远锋干的,而如梦楼里的那只厉鬼,也很有可能就是惨死的花魁。
混身染血的远锋,阴沉着脸手上拎着滴血的柴刀,抓着如梦的头发,将她的尸体从屋里拖出来,屋内的小公子长博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已经气绝。
接下来,大堂所有的门都打不开了,远锋如同屠夫一般杀光了大堂内所有的人,他还把所有人的头颅砍下来随意丢弃,最后走到被他放在桌子上的如梦尸身前,看着血流成河,满地尸首分离,手起刀落,将所有人屠尽!
远锋看着如梦的尸身,脸上的悲怆和痛恨相交融,他颤抖着手将柴刀高高举起,重重的朝着如梦的脸砍去,一接着一刀,每一刀都带着他满腔怨恨。
“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
也不知到底砍了多少刀,如梦的整个脑袋都成了一滩烂肉,只有那双眼睛完好无损,饱含着憎恨,就那么瞪着。
远锋依旧喃喃着‘你不配’,从被血染透的衣衫里摸出一套刀具,撕开了妙香的衣服……
将如梦的皮整个剥下来,将她身上的骨头一根根拆出,做成了那把血红色的人皮伞!
“如梦,这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被暗红色鲜血浇灌的如梦楼散发着邪气,一时间如梦的怨气自如梦楼向周围缓缓笼罩,不甘的叫声歇斯底里,整个清河镇都听得一清二楚!那段时间弄得清河镇的居民是鸡犬不宁,纷纷拖家带口远离了如梦楼。
那片土地是被花魁如梦用所有的怨气深深诅咒的地方,整个如梦楼渐渐荒废,方圆十里毫无生气。
这三十几年从别的地方有许多过往的行人路过,打算进如梦楼里歇息一晚,但最后进了如梦楼都没有再出来过!
“如梦楼上遇如梦,如梦楼上无生人......”
(那颗玄石到底是什么?他的母亲是什么身份?那一伙山贼又是怎么回事?那把血红色的人皮伞如今又在何处?陷入如梦鬼楼的他又能否脱身?又如何去救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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