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

红色。

一片红色。

眼前的景象让她无处可逃。没想到这么快便被找到。

四面逼近的身着遍体红妆的赤练军团，看来是势在必得，不抓到人便无法向皇后娘娘交差。

“赤霞，我劝你乖乖跟我们回去，若不是皇后娘娘看中你的天赋，如今你早已是我刀下亡魂。”一个尖细且坚决的声音传来，那是赤练军的头目红三娘。

世人皆知皇帝有两厂特务，却不知皇后亦有一支为己所用的赤练军。赤霞便是其中一员。

赤霞躲在并不深邃的山洞中，眼神中飘过一丝惊慌，但片刻间消散，慢慢地从洞中走出来。

她本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丫鬟，入得宫，主子是宫中凤首，近身之人必是身怀高技，她那特殊的本领便是事无巨细地把每件看过的事物一一记录下来，毫无差池。作为文书带在身边，皇后是极乐意的，谁不愿带着行走的摄像机即用即拍。

只是在前天的武试后，赤霞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场上的情形，甚至每招每式都不自觉地细细武来。皇后当下看得也是高兴，这个小丫头竟武得比国家顶级武士还飒爽三分呢。想到这，皇后的笑意渐渐暗淡下来，武得兴奋的赤霞也看在眼里，当晚就匆匆逃出宫去。

红三娘将赤霞携回宫中。

赤霞跪在地上半句不敢言，半分不敢动。皇后在赤霞面前踱了几步，似是深思熟虑后开口道：“宫中规矩不让武女进宫，当初你是为何要混入宫中，有何目的？”

“赤霞只如平常女子般想法，入得宫来便比在外食不果腹强千百倍。至于那日奴婢所使招式，皆因武姿似舞姿，一时玩乐耳。”赤霞娓娓道来，比皇后还镇定。

皇后又问：“既是如此，那日为何要逃？”睥睨地看向地上的人。

“皆因…皆因…”赤霞一时脸上红晕，皇后一把掐住她的手臂，一吃疼，赤霞赶紧往下说“听说入了娘娘赤练军的武道，要日夜操练，一生不能…不能婚嫁。”脸上从一抹绯红生生胀成了酒红。

皇后听言竟噗呲笑起来。都是女人，这点小心思，曾经年轻过的皇后也不是不懂，当年年少时迷恋的邻国王孙，不知在多少个夜晚秉烛画下他的肖像，轻抚那半块定情玉环。

“奴婢听候娘娘发落。”赤霞轻声道。

皇后方才拉回了神，问道：“如若放你走，你可已有如意郎君？”

赤霞眨眨眼，眼中透出一股异样的光，盯着皇后说：“确已有心仪之人，但此人就在宫中。”顿了顿，眼见皇后一脸疑惑，故作一脸倾慕地说“当朝天子，万众瞩目，谁人不想如临在侧。”

皇后周身一震，一旁红三娘看在眼里，不待消说，一个反手擒拿把赤霞双手捉住往后一撇，便要拽出去。皇后恍然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心中形成计划。

“慢着！”皇后发令，随即一脸笑意慈祥地对着赤霞说：“既然如此，我便随了你的意，自古君王本就六宫粉黛，多一个聪明伶俐的我也放心。”突然间脸色一沉，道：“但是给我记住了，你是我的人，把皇上一举一动每日请安时都汇报于我。”

赤霞从命。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后宫忙成一团，皆为准备新妃的婚礼。

皇帝固然十分欣喜，这日便先到香阁里坐坐。赤霞得知皇帝行踪，不便先日相见，在阁内四只仙兽灯内点起烛灯便离去了。

四面暖香，沁透心脾，眼见新人儿的画像挂在正厅，如花似玉，心内十分喜欢。一盏茶时间过去，门口侍卫欲提醒时辰，扣门半晌不见动静，遂破门而入，却见皇帝倒卧在榻上，鼻息只一丝游存，倘若有半分迟误，性命恐不保。

顿时宫中乱成一团，婚礼暂时搁置。

此时，皇后宫中也另有一番景象。

“皇上是去你的新香阁时晕倒的，你可知道？”

“是的，我知道。”

皇后见赤霞并无特殊表示，反倒自己奇怪起来。盯着她看了一阵，忽见她颈项处凸起的痕迹，皇后也不顾身份，兀自把那挂绳牵挂的物件拉出，那是半块异域的玉环。

好久不见，自从十多年前邻国被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