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姚子杰的不甘
青阳区的高速路出口车水马龙，姚子杰探身往外望了望，风差点把他的眼镜吹掉。一旁，特工二组的组长戴桐，也是高他们两届的学长，正在跟杨哲和乔墨介绍现场情况。
姚子杰和杨哲是死对头，从进校开始就是。入学考试时，他比杨哲低了1分，到毕业考核时，他仍然比杨哲低了1分。这微弱的1分差距在姚子杰心里就像一道巨大的鸿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姚子杰的家境一般，当特工是他从小的梦想。他渴望出人头地，渴望成为人中龙凤，可无论他怎么卯足了劲学，他就是无法跨越那1分的鸿沟。而杨哲呢，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追乔墨，却永远比他优秀，连管理长都对杨哲青眼有加，一毕业就让他当特工一组的组长，而屈居第二的姚子杰只能担任二组的副组长。这样的不公平，让姚子杰不止一次阴暗地想过杨哲肯定和管理长有什么亲戚关系。
不仅成绩比不过杨哲，姚子杰连人缘都比不过杨哲。
特工学院的马路对面是警局医院的附属学校，那些学医、学护士的女孩子特别爱往特工学院跑，但她们无一例外都是来看杨哲的。
其实论外貌，在第35届学生里，姚子杰和杨哲不相上下。同样是1米8的大高个儿，哪儿就比杨哲差了？但姚子杰曾亲耳听到围观的小女生们议论说自己皮肤白，戴眼镜，一股奶油小生的气息，还是杨哲更man。
为此，姚子杰曾在休假的时候跑到海边去晒日光浴，试图把自己晒成和杨哲一样的小麦色皮肤。虽然后来肤色变了，但人缘却丝毫没有改变，就连同班的男生也更爱和杨哲一起打打闹闹，不怎么爱搭理“学怪”姚子杰。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姚子杰瞪着杨哲，忿忿不平地想。
“工作的时候别发呆！”组长戴桐拍了姚子杰一下，示意他往旁边站一点。
乔墨凑到窗边，目测了一下距离：“当时朱市长的车距离这里有……800米？”
“直线距离840米。”戴桐翻了翻手中的资料回答道，“当时在这里的狙击手很厉害啊，跟你这个左撇子神枪手有得一拼。”
“左撇子？”姚子杰忍不住插嘴道，“你是左撇子？”
乔墨狐疑地看了姚子杰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关注：“我只是拿枪的时候用左手，因为右肩受过伤行动不敏捷，但日常生活还是用右手的。”
姚子杰知道，乔墨在特工学院的时候狙击成绩就是数一数二的，但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居然是左手持枪。
乔墨已经把注意力转回了案件上：“这栋楼的位置很不错，估计当时把朱市长堵在这段高速路上的车祸也是X组织有意为之的吧？”
“肯定的。”戴桐点点头，“这片区域以前是个工厂，这栋楼是员工的宿舍，高速路修起来以后工厂就搬走了，但这栋楼一直没有拆除，真是便宜那帮恐怖分子了！”
“就算没有这楼他们也会有别的方法的。”杨哲懒洋洋地说。
“说得也是。”
乔墨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开，那条X组织的情报映入眼帘：1000，54180，清除障碍物。
“1000应该指的是时间，10:00。54180，是朱市长的车牌号？”
“没错，”戴桐说，“当时我们之所以认为X组织的目标是朱市长，就是分析了54180这组数字之后得出的结论，但是我们没有想到……”
“这组数字和市郊的实验室也有关系，是他们的电话号码。”乔墨接着说。
“你怎么知道的？”戴桐很惊讶。
乔墨微微一笑：“我回来之后还是做了一些功课的。”
“A市只有少数公司用的是5位数的电话号码，我们当时谁也没想到这个层面。”杨哲补充道，“而且，一条情报指的是两次行动，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啊！”
“朱市长现在怎么样？”
“多亏了杨哲，他捡回了一条命。”
杨哲毫不谦虚地笑起来，姚子杰也毫不客气地“哼”了一声。
时间倒退回几天前，SSD解密情报之后，认为X组织袭击朱市长的可能性非常大，老李头马上下令特工一组、二组赶往青阳区的剪彩仪式现场，排查一切可疑人物，可朱市长的车却迟迟未到。
“怎么还没到？”姚子杰看了看表，指针幽幽地指向了9:45。
戴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回答道：“据说是堵车，青阳区下高速的路口，一辆公交车翻了。”
“那怎么办？”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戴桐气急败坏地说。刚刚手下人报告说，已经把剪彩仪式周边的几栋楼全都检查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怎么搞的，不会情报分析错了吧？”戴桐焦急地踱着步，自言自语道。
不，姚子杰心想，情报应该没有分析错，但情报中只写明了时间，并未写明地点啊！如果不是在这里袭击朱市长，那就是……
姚子杰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刚刚朱市长的秘书来电话说，他们堵在出口后二百米左右的位置。姚子杰打开3D显示，转动着手机模拟位置，发现旁边正好有一栋高楼，如果从那里狙击的话，视野绝佳！
“组长，你看……”姚子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旁边的骚动吸引了过去——杨哲已经跨上了一旁交警的摩托车，急急地对戴桐说：“他们很有可能在高速路旁狙击朱市长，我先过去看看情况，让我们一组的人留在这里，你们组赶紧跟上来增援！”
说完，杨哲便驾着摩托呼啸而去。
“小姚，你听见了吗，咱们……喂！”
姚子杰根本就没听见戴桐的话，他抢过另一辆交警的摩托车，跟着杨哲呼啸而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杨哲抢先！
当姚子杰和杨哲一前一后抵达高速路口时，车祸现场正一片混乱，公交车侧翻砸了三辆小汽车，连同后面追尾的还有七八辆。警车和救护车把路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姚子杰果断地丢下摩托车向前跑去，而杨哲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9:59分，姚子杰已经看到了停在车流长龙中朱市长的车，但杨哲并不在。姚子杰加快速度向前跑去，说时迟那时快，飞啸而过的子弹击穿了车窗，打中了朱市长的肩膀。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声“轰”的声音，大地震了两秒才回归平静，姚子杰看到，西边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黑烟。所有的人都下了车，惊恐地看着远处，根本就没人注意到鲜血淋漓的朱市长被抬下了车。
“还好当时杨哲跟朱市长的秘书通了电话，让他赶紧趴到座位上，要不然，那一枪打中的肯定是脑袋了。”说完那天惊心动魄的事件后，戴桐感慨道。
“你当时是来这栋楼抓那个狙击手了吗？”乔墨问杨哲。
杨哲点点头：“可惜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用速降绳跑了，我连人影都没看到。”
“我们现在能跟朱市长了解情况吗？”
戴桐回答：“还不行，他的伤没什么大碍，但精神受了点刺激，医生说暂时不能问话。为了防止X组织再次对朱市长不利，警局的局长谭秉贤已经增派人手24小时监视病房了，目前还没有发现X组织的人靠近。”
“他们失了手，应该知道现在正是保护措施最严密的时候，不敢轻易再动手的。”杨哲分析道。
“我想不通朱市长和实验室之间有什么联系。”乔墨皱着眉头说，“但我总觉得实验室爆炸案更重要，就因为一般人想不到54180指的是电话号码，所以他们才用刺杀朱市长的事来做掩护，万一情报被截获，也能确保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可他们为什么要炸毁那座化学实验室呢？”
“这就是我们要调查的了，不过，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戴桐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小姚，你来说说吧。”
听到组长点名，姚子杰非常不情愿地开口：“根据我们的调查，朱市长有一个情妇，叫宁海，是Night Fire酒吧的钢管舞舞者。我们那天截获的情报是从D市发出的，而那天，宁海正好在D市。”
“Night Fire酒吧？就是那个提供某些……”乔墨想了想措辞，“特殊服务的酒吧？”
“没错。”
“小姚，你把宁海的调查资料给杨哲他们。”戴桐说。
“为什么？”姚子杰很吃惊。
“什么为什么？”戴桐一脸诧异，“让他们去近距离接触接触宁海，查找线索啊！”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为什么不能由我……由我们二组来做？”
“噗！”这回是杨哲发出了一声嗤笑，“什么一组二组，不就是你想立功吗？”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姚子杰恼怒地说。
“好了！”戴桐打断他们，“吵什么吵？姚子杰，一组是主力调查，你赶紧的把资料给他们，别老说这些有的没的的废话！”
姚子杰一口气憋在胸口，心有不甘。为什么？为什么就他姚子杰没有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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