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皇妃:“此一番,刘子安功不可没,可总是赏你些黄白之物也颇没有味道……”
我拱手:“草民能为皇上和肖皇妃效力已是极大的福分,不敢奢望什么赏赐。”
肖皇妃若有所思:“不如这样,皇上要我登上那九龙宝塔,你随我去吧……”
我为难:“这,这恐怕……”
肖皇妃笑道:“如果只有咱们两人,那当真不便……”
说着余公公扶她起身,朝门外走去。
九龙塔已起,附近自然需要一间行宫。
我们回到空地的时候工匠们正在忙忙碌碌的为行宫打地基,叶三娘就站在九龙宝塔门口,见到我们来了,轻轻欠身施礼。
肖皇妃:“这样就没什么不方便了吧?”
我:“谢皇妃周全!”
走到塔门口,余公公拜倒在地:“主子,老奴就在门口守护……”
肖皇妃皱眉:“这是什么意思,你且起来!”
余公公起身,低着头:“老奴乃是无根之人,恐坏了这宝塔的风水……”
肖皇妃俏脸一寒:“说了多少次了,你们来宫里当差,被净身那是不得已,别人看不起你们,你们一定得看得起自己!”
余公公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
“休要废话,随我登塔!”肖皇妃说着进了塔门。
余公公抬头擦着眼泪:“杂家跟对主子了啊,杂家跟对了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余公公,咱们快跟上。”
“哎,哎,跟上……”余公公抹掉脸上的泪痕,连声答应。
宝塔的每一层都有一尊龙王塑像,面前都摆着香烛贡品。
爬到第九层,空间已然很狭窄,肖皇妃和余公公走在前面,上去以后我们怕离肖皇妃太近冲撞了她,只得站在楼梯上。
九层的龙王塑像背后是一张石雕屏风,点线刻凹凸刻完美结合,九条黑龙张牙舞爪活灵活现。
余公公目瞪口呆:“没想到国师竟有这般本事,这聚沙成塔的本事若称天下第二,那便没人敢称第一了。”
肖皇妃摇头:“这塔是崇祯帝在位之时命巫晟的先人安置于此,本待清兵入关后起塔作法,却被那闯贼打断了……”
下了塔以后,方帝正站在塔下观望。
见到方帝,我们慌忙拜倒在地。
方帝:“都平身吧。”
站起身我看了方帝一眼,恍惚中觉得现在的他和上次在大殿里见到的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我微微皱眉,不敢盯着他一直看,心中却思绪翻涌。
方帝中气十足:“既然刘子安不能留在朝中为官,朕今天就为你们的点心铺子题几个字,也不枉这些日子你们为朕忙前忙后出生入死。”
我和叶三娘:“草民谢主隆恩!”
“左边一点,左边,再来点……哎,好嘞,别动了啊……”雀雀往后跑了两步,眯着眼看着门头上那块匾,“好了,就这样!”
看着匾上方帝亲手题的留个大字“叶记御品糕点”,叶三娘边点头边笑。
我蹭她一下:“老板娘,这回扬眉吐气了吧?”
叶三娘轻轻点头:“过几天我就让雀雀把家里人都接过来,咱们都搬到圣上赏赐的新宅子里去!”
我们雇了十几个工匠,几天的忙碌下来,御赐的宅子被整得有模有样。
当天晚上雀雀就动身去了温州,要把一家人都接过来。
第二天早上,巫藜回来了。
虽然巫晟封了国师,但方帝所有的赏赐都被他拒绝了,他只提了一个要求:日夜守护九龙宝塔。
方帝虽不知其用意,但也没多问就答应了。
巫晟就在九龙宝塔中闭关休养,等到大军出征那天他就会出关。
我皱眉:“那火器的事?”
巫藜:“不必担心,这几天我们族里的人就会把萧然救出来,到时候会把倭人制造火器的方法也一并带来。”
叶三娘瞪大眼睛:“什么?”
巫藜苦笑:“你们真以为萧然会轻易被那佟六擒了去?这不过是苦肉计,可是,这苦得也太过了……”
我:“你的意思是,国师的武功真的被余孽们化去了?”
巫藜无可奈何的点头:“是……”
叶三娘:“那你的族人打算怎么把他救出来?”
巫藜:“他们的人潜伏在朝廷里,难道咱们的人就不会混进他们中间了?”
说到这事,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到底潜伏在朝廷里的那个内奸是谁?”
巫藜摇头:“不知道,除了皇上和肖皇妃……”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我们,故作神秘道:“你们还不知道吧?”
我和叶三娘:“嗯?”
“后天,皇上就要正式封后了。”
“哦?这么快?”叶三娘眉毛一挑。
巫藜端起茶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很快,大将军就要带兵北上,山东和河南的军马也都整装待发了。”
我:“国师呢?”
巫藜皱眉:“国师……现在有两位国师了,皇上册封萧然大国师,所以,如果你问国师,就是问我哥哥……”
我挠头:“那,大国师什么时候回来?”
巫藜:“快了吧,估计今天下午我们的人就会把他带回来……”
说着她摇头道:“没想到他的身份这么快被识破了,这假苦肉计就变成真的苦肉计了……”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就是这里!”
我起身,巫藜摆手:“说曹操曹操到,我们的人来了……”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架着伤痕累累衣衫褴褛的巫萧然走了进来。
巫藜起身对叶三娘说:“还烦请老板娘准备个休息的地方,我要给萧然治伤……”
叶三娘:“我这就去准备。”
说罢她起身上了二楼。
看着躺在床上的巫萧然,我的心里五味陈杂。
“这,这是什么人才能把大国师折磨成这般模样?”叶三娘用手绢沿着嘴巴,眼眶微红。
我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前的巫萧然穿着一件千疮百孔的灰袍,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满了划伤、烧伤的疤痕,两条腿怪异的蜷曲着,看起来也已经断掉了。
巫藜撕破他身上的灰袍,看了一眼巫萧然满是伤痕的前胸,冲那背巫萧然进来的男子一伸手:“碧螺丹!”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小瓷瓶递给她。
巫藜倒出两颗绿色的药丸,使劲儿捏了捏巫萧然的下巴,但却没能捏开。
男子:“他昏厥多时,恐怕如今还在做着被拷打的噩梦,是以牙关紧咬,咱们得另想办法了……”
巫藜点头:“用火油!”
接着她转头看我。
我愣了一下:“啊?”
巫藜眉头微蹙:“去把点灯用的油拿来……”
用手指蘸着烧热的灯油滴到巫萧然的鼻孔里,巫萧然猛烈的咳嗽起来。
巫藜趁机将药丸塞进巫萧然嘴里,毫不停顿的抓起身旁装满清水的杯子给他灌了两口。
片刻后巫萧然的呼吸就平缓多了,脸上的肌肉也放松开来。
“估计得明天才能醒过来……”巫藜沉吟片刻,转头看着我,“刘公子,还得麻烦你进宫一趟,把东西送过去。”
我点头:“事关重大,我现在就动身……”
巫藜施礼:“那最好不过了……”
说完她朝其中一个男子使个眼色。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我:“刘公子……”
我接过书看了一眼封面,皱眉:“<归藏命契>?”
男子为难的看向巫藜。
巫藜犹豫道:“虽然刘公子不是外人,但,事关重大,这秘密少一个人知道比多一个人知道要好得多,所以……”
我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觉得奇怪,不方便说就不说了吧,没事。”
巫藜低头致谢:“谢过刘公子。”
巫藜怕我自己去会遇到麻烦,毕竟这间点心铺子已经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于是她就让那个给我书的男子护送我去皇宫。
我知道她一直担心巫萧然,好不容易救他脱困了,现在情况还不稳定,她断然是不肯离开半步。
路上男子告诉我他叫巫启,在巫族里的辈分比巫萧然和巫晟他们矮一辈,身手也不如他们几个。
我问起他们是如何将巫萧然救出来的时候,巫启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见他为难,我也没继续往下问。
一路无话,很快我们就到了皇宫。
不明来历的人是不能随便进皇宫的,更不用说巫启这身行头了。
我冲他抱拳施礼:“小生自己进去了,巫先生先请回吧。”
巫启有些担心:“可是……”
我笑了笑:“没事,这皇宫不是那么容易混进贼人的,放心吧。”
巫启勉强一笑:“好吧,刘公子万事小心。”
余公公接过书呈给方帝。
一目十行的翻看了一遍,方帝的眉头已经拧成一个疙瘩,片刻后转头去看肖皇妃:“此是何意?”
肖皇妃摇头:“臣妾也不明白,既然大国师已经回来,不妨带那细作来,或许还能问个究竟。”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方帝点头,“余公公……”
余公公扯着嗓子:“传钦犯~~~~~”
张庆押着一个蓬头垢面胡子邋遢的中年男人进来,待得走到上书房中,他老实不客气的朝钦犯腿弯处踢了一脚,钦犯站立不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接着就想挣扎着站起来,张庆上前一把将其摁住:“天子面前,休得放肆!”
钦犯呸了一声,大喊大叫:“什么狗屁天子,我们的主子在辽东呢!我凭什么跪狗皇帝!”
方帝也不生气,居高临下一脸蔑视:“那你潜伏在这里数年又是为何?既然你们的主子在辽东,何不回去侍奉?”
钦犯胡乱喊叫着:“狗皇帝,我看你还能神气几日,我满清勇士即刻便要挥师南下,到时候,便要拿你的脑袋祭旗!”
“哦?”方帝饶有兴趣,“那你说说你们那十几万残兵该如何进京取了朕的项上人头?”
“哼!”钦犯一仰头,“你以为你把我们满洲士兵给杀绝了我们就完了?”
方帝淡定点头:“联手倭人,这倒也不失是一条妙计……”
说罢方帝龙颜大怒,猛地一拍龙椅:“陈廉之,你好大的胆子!”
钦犯脖子一梗:“从第一天潜伏在这皇宫里我就已经做好随时被识破的准备了,这十几年,我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就连睡觉都怕说梦话道破了自己的身份,这几天在天牢里我难得高枕无忧的睡了几天好觉,这辈子想干的事都干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脖子和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张庆猛地用刀柄撞了一下陈廉之的后脑:“大胆,敢在皇上面前大呼小叫!”
陈廉之应声而倒,嘴里兀自骂道:“狗皇帝,你们汉人不配坐拥这锦绣河山,不配!”
方帝斥道:“陈廉之,大明历代皇帝可曾亏待了你?”
张庆提起陈廉之:“陛下问你话呢!”
陈廉之愤愤道:“不曾!敬帝、锦帝都待我不薄!”
方帝:“那朕可曾亏待了你?”
陈廉之一拧脖子:“也不曾!”
方帝:“那朕可曾亏了这天下的百姓?”
陈廉之:“亦不曾!”
方帝:“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反我大明?还是你们留下来的满族人在大明受了欺负?”
陈廉之哼了一声:“没有……”
方帝:“既然朕没有做错事,又不是昏君,也没有亏待了你们满族人半点儿,你们为何还要取朕的项上人头?”
陈廉之低头不语。
“你下毒害死了敬帝和锦帝,朕饶你不得……”方帝深吸一口气道,“余公公,把他儿子也带上来吧。”
两个侍卫押着一个大呼小叫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看到方帝和肖皇妃,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草,草民给皇上皇妃请,请安了……”
张庆:“陈廉之,你可认得他?”
陈廉之看了一眼仍旧不断叩头的男子,一脸的自认倒霉:“认得。”
男子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的脸,此刻听到他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看清陈廉之的脸后哆嗦了一下,随即哀嚎:“爹!爹!你得救救孩儿啊!”
陈克锋?
怪不得从这人刚才进门的时候我就觉得在哪里见过……
不过……这二流子怎么会是陈廉之的儿子?
二品大元的儿子混迹于市井,沦落成二流子?
呃……虽然称谓中都有个“二”字,但还是很难生拉硬扯到一起的好吧?
陈廉之有气无力的垂下头:“上天有好生之德,陈某一人做事一人当,请求圣上放过我儿子……”
“好一个上天有好生之德……”肖皇妃悠悠开口,“你下毒谋害太上皇和无上皇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句话?”
陈廉之花白的胡子随着嘴唇的颤抖不断抖动着:“罪人陈廉之愿伏罪……”
“想要我饶了他也简单……”方帝示意余公公将那本《归藏命契》拿给陈廉之看。
陈廉之接过书,眼睛猛地一瞪:“这……”
方帝眯起眼睛:“陈廉之,你罪不可赦,这陈克锋也并非善类,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的坑蒙拐骗,奸淫妇女,无恶不作,按大明律理当问斩,如若你能把这书里的秘密说清,朕便饶他不死,给你们陈家留一条血脉。”
接过书看了几眼,陈廉之忽然失声痛哭:“因小家而失大节,敬之有罪,愧对列祖列宗啊!”
陈克锋跪着凑到陈廉之面前,抓着他的衣服摇晃着哀求道:“爹,爹,救救孩儿啊,孩儿不想死……”
看着涕泪交加的陈廉之和旁边一脸惊惧的陈克锋,我不由得摇头叹气。
都是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混蛋儿混蛋,眼前这对却不太好形容。
若抛开家国恩仇,只论气节,陈廉之也算得上是一条好汉了,但他的儿子去却这般不堪。
片刻后陈廉之像是下了决心:“烦请陛下赐笔墨纸砚,另外还需两根红蜡烛。”
小太监们很快就把东西拿来了。
张庆手按刀柄警告道:“别耍花招,我的刀可是比你的手快多了!”
陈廉之一脸悲怆:“汝为刀俎,吾为鱼肉,何来花招,只求我把这书里的秘密揭晓了以后,君无戏言……”
肖皇妃厉声喝道:“大胆!”
陈廉之不再说话,站起身走到小太监们为他准备好的书桌前,铺平了纸,调匀了墨,随后拿起那本《归藏命契》,拆掉串书页的麻绳。
点着了红烛,陈廉之拿起封面凑到火苗上。
余公公见状就要上前阻拦:“你……”
方帝抬手:“勿惊慌……”
余公公眉毛挑了挑:“可……”
方帝:“由他。”
褐黄色的封面在火苗上方抖动着,却没有被引燃。
片刻后陈廉之将封面放平压在火苗上方,来回移动着。
大概一盏茶的工夫过去,陈廉之手里的封面仍旧没有烧着,我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大感好奇。
陈廉之把封面放在桌子上,抓起笔迅速在宣纸上描画、勾勒……
画完以后,陈廉之又拿起第一页正文开始在火上燎。
…………
两个时辰过后,陈廉之放下笔:“罪人陈廉之作画已毕,请圣上过目……”
画?
余公公拿着那张宣纸,半跪在方帝面前:“陛下。”
看了几眼,方帝舒口气,点头道:“把不列颠国的使臣给朕叫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不留大胡子的洋人,这个叫卢西恩的不列颠使臣皮肤白净,穿着干净利索,头发也修得整整齐齐。
“参见陛下……”卢西恩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给方帝鞠躬请安。
余公公:“哎……”
方帝抬手:“他一个洋人,就别勉强他遵从咱们大明的规矩了。”
余公公作揖:“皇上宽厚仁慈,实乃苍生之福!”
方帝:“让卢先生看看这幅画吧。”
余公公把画递到卢西恩面前,卢西恩看了一眼,惊叹道:“我的天,这是什么人设计的武器,好厉害!”
肖皇妃皱眉:“这洋人怎么一惊一乍的。”
方帝笑了笑:“洋人不懂规矩,动不动就大呼小叫。”
片刻后,卢西恩一脸激动的抬起头:“陛下,陛下,有了图纸,咱们就能,和倭人,打仗!”
方帝:“嗯?这画里的武器这般厉害?比咱们神机营的火炮和雷火纸鸢还厉害?”
卢西恩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
研究了一阵子,卢西恩忽然抬头问方帝:“陛下,我,想看看,雷火纸鸢!”
方帝点头:“这画上的武器你能造得出来吗?”
卢西恩摇头:“不知道,我要回去研究一下,才能告诉你。”
“大胆!”余公公喝道。
卢西恩没理他,挠着后脑勺:“好奇怪……”
雷火纸鸢,几年前诞生于神机营,由几位能工巧匠合力打造,上足了弦以后会携着火雷快速的飞向敌方,等到弦上的力气尽了就会滑翔着落到敌人阵营中,火雷会在落地前后爆炸,方圆五六米范围内的敌人都会被不同程度的炸伤。
虽然不足以致命,但这种东西设计的目的就是炸伤一部分敌军,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虽然暂时不会死去,但如果短时间内得不到救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丧命,所以又需要分出来一部分人力来照料受伤的士兵,这样就大大降低了敌人的有效参战人数。
恰巧神机营的将士正在校场上操练,那天见过的银盔小将也在。
见到我,银盔小将笑着抱拳:“听闻刘公子封了千户侯,可喜可贺啊。”
我摆手:“哪里哪里,那都是谣传,小生至今仍是白身。”
银盔小将刚要说什么,一队纸鸢忽然扑扑啦啦冲上天空,朝远处飞去。
我咧嘴:“这就是传说中的雷火纸鸢?怎么就带那么点火药?”
“如果携带过多的火雷,纸鸢就飞不到预定的位置了……”银盔小将站在我身边,看着雷火纸鸢扑腾着飞向远方。
片刻后雷光亮起,接着火雷爆炸的声音滚滚而来。
“在辽东的时候,咱们靠这玩意儿打了几场大胜仗,余孽们看不起火器,说是洋人的玩意儿……”银盔小将嘿嘿一笑,“他们只信骏马长刀。”
“要说火药是洋人的玩意儿那便是大大的荒谬……”我摇头,“早在春秋时候,民间就已经有使用火药的记载了,那时候洋人大概还食生饮冷呢,这怎么会是洋人的东西……”
银盔小将饶有兴趣:“哦?”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范子叶然>中便有这么一段:硝石出陇道……”
银盔小将抱拳:“刘公子果然博学多闻,墨某佩服!”
我拱手:“不才不才,便是这般卖弄,也辱了斯文。”
听到他自称墨某,我才意识到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银盔小将:“末将姓墨,单名一个羽字。”
说话的工夫,校场上又有一队纸鸢腾空而起。
那卢西恩仰头张嘴叽里咕噜说起了洋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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