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生命，静待花开

守望生命，静待花开

徐 霞

春光明媚，草长莺飞。在这个无比美好的日子，我坐在医院产房外的走廊边，静静等待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我的心里平静如水，因为我知道，春天里的花总是会开的，或早一点或晚一点。

下午四点三十分，儿子从产房打出电话：生了，三公斤二两，女孩！我平静地问：顺产吗？“顺产，但现在还不能出来，还要观察、采血、打疫苗。”儿子回答。然后，又是漫长三个小时的等待。

我坐在安静的产房外，回想自己生儿子时的艰难困苦，忍受了三天三夜难以言说的疼痛，最终还是剖腹产。又想文文弱弱的儿媳居然把一个三公斤二两的孩子自然娩出，这是多么勇敢的举动啊！又忆起小时候我家的一个邻居大婶，为了生孩子做月子时有口吃的，挺着个大肚子到娘家去借粮，娘家给了她半背篓大米背着回家，不料半路上孩子出生，在那个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这个从未生过孩子的大婶，竟然自己一个人将孩子生下，用牙齿咬断脐带，然后脱下一件衣服把孩子包好抱在怀里，再背起大米回家。小时候听大人讲这件事，没什么感觉，现在想起来才让我深深感动。真的是“女本柔弱，为母则刚”，这也正是人类生生不息的原因所在。

产房的门终于打开了，护士推着车出来了，车上躺着的儿媳微笑着搂着婴儿，儿子微笑着随护车侧，我赶忙用手机记录下这难得的一瞬。我们家从此多了一个小生命，我们的生活从此多了缤纷的色彩。

王菲在《传奇》里唱道：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而我对于这个新生命则是只看了她一眼，便醒里梦里全是她，她简直成了我的全世界。她的哭、她的笑无不牵动我的神经。我从一个从不舍得浪费光阴的大忙人变成一个可以几个小时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大痴人，她粉嫩的肌肤、精致的五官、小巧的手指，她挥舞起双手如同小鸟练飞不停扇动的翅膀，她双腿踢蹈起来犹如奋力划起的小桨，无不让我心疼、让我爱怜。

我守望着这个小生命，她就像三月里树上的新芽，每天都有新变化。刚出生时她紧闭双眼，但不影响她哭，也不影响她笑。孩子的舅妈说，这是梦哭，梦笑。梦笑时，大人要用眼睛斜瞅着她；梦哭时，大人要对她说，莫哭，莫哭，有你的吃，有你的穿！可是，看到她咧嘴一笑，我总是忍不住跟着她笑起来。我想，既然孩子会在梦中哭和笑，说明孩子是有思维的，她一定是梦到了好玩的事情和伤心的事情，所以才会在梦里笑和哭。

三四天后，孩子的眼睛睁开了，而且一天比一天睁得大，黑珍珠般的眼珠明亮又灵动，这时笑起来的模样就像阳光下娇羞的花朵，弯弯的嘴角，弯弯的眼睛，如歌里所唱“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这个春天，我没时间出门，没机会背上相机去拍我喜欢的各种花花草草。然而，守着这个新生命，不就如守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一样吗？

看着孩子的脸，细品她的笑和哭。我觉得她已经有意识了，笑是在表达她的喜悦，而哭则是表达她的不满。看着孩子不断变换各种睡姿，我在想，人的生命真是奇妙无比，刚出生那天是以小时计算年龄的，一个月以内是以天计算年龄，一年以内是以月计算年龄，然后才以年计龄，最后甚至以十年计，比如我们现在都说我五十多了，或者说快六十了。

一天一天，我们全家都在细数着日子，孩子十天了，二十天了，满月了。一眨眼如歌的三月溜走了，如画的四月到来了，窗外芳草鲜美，柳丝如织。在这个充满诗意的季节，新冠疫情却一天天吃紧，绿码、黄码、红码，密接、次密接，时空交集、时空伴随等等一系列新名词层出不穷，老年大学，中小学和幼儿园相继停课放假，令人无比惆怅、莫名恐惧。再看看一天比一天可爱的孩子，顿觉心情舒畅，快乐和希望满溢全身，仿佛阴霾被太阳晒化，蓝天白云重现人间。

林徽因的诗《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恰到好处地表达了我此刻的心情：“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我想不管疫情如何发展，我们能做的唯有守护好生命，迎接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