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伏将至,闷热难当,白日在热浪中吞吐尚可安慰成锤炼意志,晚上舒爽地睡上一整夜却也几近奢望。更着肩颈背纠集反叛,索性无法妥帖地卧在床上,枕头负气在床脚一隅,被子翻腾着倒在地上。几遭侧身,周旋,调转方向,筋疲力尽后,只得束手就擒,试探着,将就着,敷衍着睡去。无可奈何别是一番味道。此时已是天色渐明,虫鸣渐兴,正应了白居易的那句块然抱愁者,长夜独先知。
晚上睡不好,午睡就难免居功自傲。先是从选择题气宇轩昂地晋升为必答项,随后又霸道地框定了时间地点和姿势。一切无法反驳,一切反倒顺理成章。于是午休时光我尽量吃饱,饱到倦怠,通常看书,看到不知所云,最大限度地营造困意,也拖延着困意。身体佝偻成弓形蜷缩在椅子上,困到极致,暂可不去置会变本加厉的肩背酸胀,竟然比夜晚入睡顺畅,仿佛天赐良机,不免日日神往。午睡仿佛也真的具备着某种阴阳割昏晓的神秘力量。当我蜷缩着酝酿睡意时,所有的愿望都抵不过多睡五分钟的设想。当我循着闹铃起身时,仿佛又像清晨一样,满载着宰丞之志,默念着致君尧舜上。它是夏日的起承转合,掸掸心绪,舒舒筋骨。夏日长,醒着的时候太久,就不清醒,也蛮寂寞。
可是夏至已过,太阳循着赤道南上,待到闷热散尽,秋意微醺,冬风渐凉,又该找什么理由给这一日的昏昏涨涨呢。嚯,夏虫不可语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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