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喜乐年华主题征文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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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的钟声敲响了,这是2018年春节。
乒乒乓乓……外面的炮竹声顿时就热闹起来。
福来敞开自家的防盗门,下了楼。
只见单元门口各色烟花弹射向了夜空。“砰砰砰……”一朵朵艳丽的牡丹、玫瑰……争先恐后的在夜空中绽放。
“好漂亮啊!”“哇塞!太棒啦!”邻居家上小学的孩子一声声惊叫、赞美传进福来的耳中,他把手中的鞭炮分发给眼前的孩童。
这是福来在恩泽园小区度过的第一个春节;这是离开老家从草场村搬来的第一个年。
福来在小区里转了一大圈,还特意数了数,小区里一共有十六栋六层高的楼房。每一家每一户阳台上都挂着火红的灯笼,每个单元门口都围着一群放炮的儿童。
人群中,居然有一对年青的夫妻,陪着不满五岁的儿子在院子里放着烟花。
看着整整齐齐拔地而起的新楼房,看着村民们欢快迎新年的热闹景象,福来热泪盈眶。
他想起爸妈,想起小时候的春节,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中。
福来家住草场村,家中姐弟三人,他排行老三,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典型农民。家里有一处院落,几间东倒西歪的土坯房,最值钱的莫过于放在牛棚里的两头黄牛。
他家离县城三十里,村里不通公交车。如果想进城赶集,需要走十里山路才能到镇上坐公交车。
福来上完初中就进城打工了。
那时他的最大梦想就是把土坯房拆了,为父母建造几间砖瓦房。窗户上都安上明亮的玻璃,也好让父母在村子里扬眉吐气。
只是忙活了近五年,存折上的存款还不到两万元。
是啊!没有学历,没有技术,光靠在建筑工地上当小工,这钱真是难攒。何况爸爸还得了肺心病,长期服药;妈妈整天下地干活,老是腰腿疼;福来大半工资都送进了药店。
眼看着儿子快三十岁了,都没娶上媳妇,当娘的愁啊!
2016年的冬天,福来的爸爸去世了,他妈妈积劳成疾,也随后离去。
此时,福来仰望天空,他多希望父母在天上能看到自己,看到扶贫拆迁分到的新楼房,看见楼前楼后热闹的景象。
临出门前,福来已经和好了面,剁好了肉馅。就算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祖辈延续下来的传统不能丢,爸妈养成的习惯不能忘。
小时候,福来最盼望的就是过年了。
进入腊月,福来的妈妈就开始张罗,摊煎饼、蒸年糕、磨豆腐,做好了吃食放进竹篮,挂在柴火房的柱子上。
那个柴火房是用几根手臂粗的木头做柱子,上面钉了木板,在木板上抹上泥,瓦上瓦片搭建而成。柴火房四面透风,就成了他家天然的大冰箱。
福来爸过年时,总会赶着牛车拉上几袋粮食,送到粮店换钱。
有钱了,就到镇上给孩子们买几斤糖果、蛋糕、瓜子等零食。不管年景好坏,他都会给唯一的儿子买上一挂鞭炮。
福来可舍不得把鞭炮往树上一挂,噼噼啪啪一阵响就完事。他总是把鞭炮解开数一数分一分,一挂鞭炮被他分成许多份,从初一能放到正月十五。这样一来就能天天过放鞭炮的瘾。
这时,家里喂养一年的大肥猪也该出笼了。村里有个专门给人家杀猪的年轻人叫吴愣,他眼疾手快,下手又狠,只要主家烧上几大锅开水,捉猪时打个下手,剩下的事他几乎一个人就能完成。
给猪放血时,他会拿一根长长的铁钩子勾住猪的嘴巴,把猪撂倒。几个年轻小伙子上前帮忙,把猪摁在准备好的大桌子上。这时猪会发出刺耳的尖叫,做最后的挣扎。只见吴愣手拿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往猪的脖子上一刺,猪一阵闷哼,一会就没了声音。吴愣用一袋烟的功夫就把猪整理干净了。
这时,福来会站在那两扇肉旁。吴愣割肉,福来算账,福来爸收钱。
福来的口算能力超强,几斤几两,分毛不差,比现在的计算机还快。
两扇肉卖光,剩下的头蹄猪下水,留着自家吃。
每次煮肉,福来都坐在小板凳上,往灶堂里填柴火。望着大锅里沸腾的猪肉,不时还从锅里散发出来阵阵香味,福来会眼巴巴的望着。
如果不是妈妈再三叮嘱,肉煮熟了才能吃,福来真想从锅里捞一块大快朵颐。
在小区转了一大圈,福来回到自己屋里。彩色液晶电视里,春晚还在继续。
福来想着小时候的年夜饭,想着逝去的父母,又一次留下几串辛酸的泪。
好不容易住上了新楼房,买了新家具,可是爸妈却永远看不到这些了。
在春节到来之际,福来最大的愿望是:在新的一年里,娶上新媳妇。这不仅仅是他的心愿,更是二老在世时最大的企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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