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好久不聊。时间骤淹,这沉默的三个多月,变化好像不断地在发生,我在一路琐碎的挫折与必要的事务里偶感压抑和茫然,促步跌撞,几乎无法平定心情,谨慎顾盼,好在此刻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喘口气,路在背后,我已经走完了一段。
你是不是也曾一个人在建筑的森林里穿梭过,没有生活指南,全凭直觉来进退,一栋楼是一棵树,一个人像一朵花,我们困惑地交换果实,依然怀着空虚的的胃,见过很多形状好看的花枝,有的会刺伤你,痛得你再也不敢碰,有的你想过试着爱一下,身上却没有足够的水和阳光能分给对方。世界让人们手足无措,你翻山越岭,哪里都有盛景,哪里都荒芜。
我正是怀抱这样的窘迫抵达了这里。然而林先生,我不能说一切都没有变好,哪怕只是好了那么一点点,也是自己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撑持的,理应算进去。我很少拥有生命里的高光时刻,所以如果在黑暗中,就算能遇见一只萤火虫也应当宝贝。我想,我们都属于那种“用一丝甜就能填满”的人,这并不是坏事。
忙碌过后,这两天我睡得还算是安稳,日子虽没有完全复位,但多少找回了一些行动的秩序。无论如何,人的焦虑是常在的,为工作,为吃喝,为理想中的亲密关系,永远都有伤神费脑的地方。我们为自身的无能而忧戚,为和别人产生的差距倍感灰心,好像从来没有人能真正原谅自己,似乎那是一种苟且偷安的表现。林先生,还是不要一味地陷入自我责难中吧,我告诉自己,不管正在面临怎样的僵局,不管是感到太笨拙还是太脆弱,也要好好睡觉,认真吃饭,过得宽心一点,不要再让生活失控了。
不过,哪有人的生活能完全在把控之内呢?林先生,我时常觉得,不满足感、不安全感,甚至是恐惧感,它们依然是我内心的某种气氛。人们爱看更大更圆的月亮,却害怕去看月亮时走的那条夜路。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没有自己期望中的有勇气,在那些轻易被吓退的时刻,也很想能拉着你的手一起走。
但我说过,我们不要再自我责难了。所以,我会给自己再多一些耐心,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最近我搬进了新的住所,购置了新的家具,下决心过井井有条的日子,不要再混然地生活。一切看起来都可以重新来过,林先生,我不知道这个改变是否有帮助,但就算这是一种错觉,我也还是会试一试。
现在的我坐在客厅的毯子上,正为你写下一封信的最后一段。这个城市的冬天来得太慢了,有时我渴望及早地走进更冷的寒风中,有时好想再养一只温暖的猫。林先生,人对于生活总有一千一百个愿望,有没有可能,最好的那一部分,是和你一起实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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