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实习也不是单纯地听和看,还得动笔记,还要定时上交实习报告。既然是听课,就得有听课笔记,于是下课以后,大家都会互相抄一下笔记以应付检查。
到了第四天,大家终于不再听课,而是被安排到现场去参观。
陆海晨跟着队伍走进了厂区。他们先来到一个巨大的车间的大门口,依次进去领安全帽。有的人领到了蓝色的帽子,有的领到了黄色的,还有的领到了白色的。很不幸,陆海晨领到了一顶绿色的帽子,而且是唯一的一顶,被同学们笑话了半天。
在车间里,大家参观了钢板的处理过程,见到了课堂上讲到的火焰切割机和等离子切割机,见到了压弯机。
陆海晨正盯着一台作业中的火焰切割机时,突然身后“咣当咣当”两声巨响,震得他耳膜生疼。
他转身一看,见两名工人正手持铁锤在猛砸钢板。
陆海晨想:“天天这么砸,迟早有一天得变成聋子。”
出了车间,大家沿着码头一直走,看到了很多艘大船,有散货船,有油船,还有集装箱船等等,其中以油船居多,且都是载重十万吨以上的大船。船尾悬挂的国旗大多是巴拿马的,也有不少是新加坡和中国的。
看到大船的同学们显得兴奋异常,纷纷在码头拍照留念。江晓哲自然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他站在码头上,背靠大海,迎着海风摆出了他最经典的pose,引得周围几个工人笑个不停。
队伍继续前进,码头上许多工人正在干活。有在脚手架上烧电焊的,有拿着割枪切钢板的,有开着叉车运东西的,有嘴里叼着哨子指挥吊车作业的,一派繁忙的景象。工人们看到这些实习的学生,就像看到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对他们指指点点,还不停地说笑。
陆海晨走在队伍中,看着眼前的这些工人,感到很失望——一个个穿着满是油污的工作服上衣,下面是脏兮兮的牛仔裤,脚蹬沾满尘土的防扎鞋,戴着磨得没了光泽的安全帽在那里作业。
焊接产生的强光,即使在白天,也晃得陆海晨不敢直视。焊工们笼罩在袅袅升起的青烟中。油漆工工作服上的颜色,比亚马逊河流域的蝴蝶还要斑斓。
他抬头向脚手架上望了一眼,“我靠!真他娘的高!”只见距地面足有十层楼高的脚手架上,有不少工人挂着安全带在进行作业。
“唉!以后咱们毕业了也会像这样吗?”陆海晨环顾了一眼周围,问李健道。
李健扶了扶脑袋上的安全帽,说道:“不能吧?看样子这些人都应该是农民工。咱们毕业了又不是干活的,估计都是搞技术的,搞技术的肯定不能这样吧?”
正在这时,远处忽然有人喊了句:“杜辉!”
杜辉回头一看,一个身穿工作服、手拿图纸的工人正朝自己笑呢。
杜辉仔细一瞅,喜道:“刘哥!”
只见那个被称为“刘哥”的人,快步走到杜辉面前道:“实习来了?”
杜辉笑道:“是啊!原来你签了北方船厂啊!”
那人道:“嗯,都来了整一年了。现在我在现场跑,虽然挺累的,但是感觉挺充实,每天都能学到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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