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生意,花草一般,何曾有善恶之分
图:花落寂寂趁着空闲时,给花坛拔杂草,边拔边不可理解,一样的土壤,一样的阳光,一样的空气与雨水,为何杂草总是比花坛里的花长势好太多呢?这花几天不搭理她们,她们就给个脸色你瞧瞧,要么叶子枯黄,要么花朵蔫蔫,要么就是不给你开朵花儿看看。
可是你看这些草,风吹来的种子,小鸟衔来的种子,沾地就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该开点小野花的就开点,该结籽的就结籽,哪有那些家养的花儿娇气?
于是每次拔杂草的时候,心里就有些纠结与不忍,人家好不容易落地生根发芽,开开心心地长开了,长大了,你一把下去给扯离土壤,丢太阳底下,夭折了。这个是不是有些残忍?
刚好这日看《传习录》,薛侃在去除花间杂草的时候,问先生:“天地间何善难培,恶难去?”在薛侃的眼中,花间杂草茂盛,与花相比,草为恶,花为善,而花难养,草易生。
先生答:“天地生意,花草一般,何曾有善恶之分?子欲观花,则以花为善,以草为恶。如欲用草时,复以草为善矣。此等善恶,皆有汝心好恶所生,故知是错。”
薛侃迷糊了,我也迷糊了,那么草不用去了吗?正如我拔草时的心境,万物生长皆有其存在的道理,既然善恶为心之所想,而不是物之本身所携,那么杂草是要除还是不要除?
于是薛侃又问:“草既非恶,即草不宜去矣?”
大凡迷糊如你我等,总是拘于一理,此错彼则对,此对则彼必为错,岂知世事往往不是单纯的对错,事虽在一理字,却也有各种因由。
先生说草既然妨碍了花的生长,理应除去,如果除去的没有那么完美,也无需太在意,心着一意,则累。
然则,世人总以一己好恶来行事,爱花则恶草,爱美则恶丑,若循天理,何为善,何又为恶,一切在己心罢了!
如果循理而为,花间草自然是要除的,毕竟草妨碍了花的生长,但是若是从私心好恶来说,那么除去杂草又是甚么心呢?
周敦颐不除窗前杂草,浑然与万物为一体,是为仁。先生让薛侃自问,他想除草是为一己之私心,还是因循天理?
我既不懂仁,也不懂天理,那么我除杂草却全在私心了,因为自己之好恶而为之,虽心有不忍,却因为喜欢花儿的美丽,还是要把杂草拔去的,否则花儿不好好开几朵,我种之何益呢?
可想,人凭心之好恶来做事真正是难以改变的劣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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