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的花季(一)

作者: 落夜随凝 | 来源:发表于2019-07-26 14:46 被阅读2次

天空复苏,万物花开之时,“仙园”,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园子,苏醒着一群春天的孩子,孕育在尘世当中。春天来临,“仙园”复活;春天离去,“仙园”死亡。世间人来人往的身影,“仙园”仿佛一处废墟,没有四季之分,春天只是“仙园”的时节,春天只是孩子可以改变命运的日子。

吚落,经历过31次的复活、死亡,按世间的年龄计算,已是出落成16岁的花季女孩。但是,吚落是“仙园”的孩子,无论男孩女孩,如果在16岁的时候,还未改变命运,第32次的死亡将是最后的命运。下个春天,由“仙园”的魔法大人为吚落盛开一朵花,同归于相同命运的哥哥姐姐一般,没有生命,任魔法大人控制。

改变命运的方式很简单,选中一名世间的同龄人,自愿替代“仙园”的孩子,把困在“仙园”孩子的命运解救出来。

吚落的哥哥姐姐,因不忍残害世间人,每每最后,放弃解救命运的机会,成为无命的花。想到这里,吚落暗自发誓:必须活下去!

春分的晨阳,有些微凉。吚落早早踏出“仙园”,开始实施辗转不寐的一晚上计划。混进童山书院是改变命运的第一步。

吚落将自己打扮成乞丐模样,坐在书院门口,低头不语。陆陆续续,学生越来越多,多半是以嘲笑的目光投向全身乱糟糟的吚落。吚落不敢发火,她在等待,等待一个被同情的机会。

阳光突然消失不见,黑境里,一双苍老的手,一张和蔼的脸闯入吚落眼眸深处,吚落不敢一直和他对视,生怕有一秒的不忍。

“孩子,随我来吧。”

吚落没回答,任由老先生拉起来,老先生虽动作吃力,但有吚落完美无瑕的配合,两人很快到了一间十分俭朴的屋子。接着,老先生简单介绍了自己:

“老夫是童山书院的教书先生,教书已20年有余,学生称我为隋老夫子。”

吚落学着世人的方式,像老夫子鞠躬。老夫子笑了两声,摸两下不长的胡须,带着试探的口吻:

“孩子,可否愿意说说你?”

吚落暗自窃喜,继续实施改变命运的计划。

“小女子芳年16,因家中变故,随同乡人流落至此,如今,却与同乡人失散。在城中流浪了两天,无地方可去。”

吚落用手擦拭刚涌出的眼泪,继续说道:

“隋老夫子,可否让我有个容身之地?我会烧饭、打杂,书院里所有的事务我都会做,保证不会给您添麻烦,求求老夫子!”

吚落一跪,隋老夫子也不好再推脱,让吚落整理好面容,一起去见院长。

院长爽快地答应了,安排吚落跟着书院的掌事妈妈负责院内的伙房事务。

掌事妈妈是一个寡妇,大约30来岁,夫君死的早,留有一儿子,在书院读书。不知是不是老天显灵,掌事妈妈的儿子在春分之时,也就今天,刚满16。吚落暗想:机会来了。

为了抓住难得的机会,吚落主动跟掌事妈妈套近乎,询问她儿子的情况。掌事妈妈非常热情,拉着吚落说这说那,在外人看来,这两人宛如一对母女。隋老夫子和院长也非常满意这个女孩子。

“娘亲,今日午时饭食不用准备我的,我和宁公子出去吃。”

一位年轻男子从伙房进来,说话有些喘,道:

“莀儿,昨天的谜题又赢了?”

“是呀,娘亲,莀儿昨天说过,一定会赢的...这位姑娘是......”

掌事妈妈接过吚落手里的勺子,介绍儿子与吚落认识。

“这是吚落,新来的小姑娘,今日起,和娘亲管理伙房的事。这是我儿子,叫萧莀,是书院的学生。莀儿,你对书院比较熟悉,以后,多帮助吚落,不准欺负她。”

最后一句话,是命令的力量压在萧莀身上,萧莀无奈,摸摸后脑,哭笑不得,对着吚落道:

“娘亲一直想要个女儿,如今我看已经实现愿望了,我这儿子还是不给娘亲添麻烦了,先走一步。”

掌事妈妈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指着离去的背影,道:

“臭小子,敢开亲娘的玩笑,吚落,可别学他。”

吚落笑笑,突然脑袋里一个想法敲击着她:

世间温情,不可迷惑。

一天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仙园”的孩子虽然饱受命运的折磨,但魔法大人也给孩子们带来了神奇的魔法。像现在一样,黑夜等同白昼,没有睡眠习惯的吚落,被无尽的黑夜困住了。

不知几时,天未亮,伙房外的几声鸡鸣,解困了黑夜里的吚落。很快,吚落现身在伙房内,为大家准备饭食。

“吚落,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做的?”

掌事妈妈出现在伙房门口,看着热腾腾的饭菜,惊讶不已。

“昨晚,睡了一个好觉,也做了一个好梦,梦里准备了很多饭菜,就像现在一样。”

“今后,娘亲可以偷懒啰!”

萧莀突然出现在掌事妈妈后面,略带一丝挑衅。又接着说道:

“娘亲,昨日你对我说的话我还记着,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掌事妈妈拿起扫帚,挥舞在萧莀面前,道:

“你这小子,赶紧洗漱,这个时辰,院长该到了。”

“遵命!娘亲大人!”萧莀迅速离去。

早食结束后,所有人开始一天的生活,吚落跟随掌事妈妈准备午时、晚时的饭食,打扫伙房、市集采买、准备饭食,收拾伙房......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被伙房事务填满生活的吚落,实施的计划却被打断了。与掌事妈妈商量:

“下午伙房事务不多,我可否跟随萧莀一起学习?”

“此事请求院长了吗?”

吚落摇摇头:“没有,先听妈妈的意见?”

“我这里没问题,如果...你担心院长不同意,我去跟院长说。”

吚落鞠躬感谢,掌事妈妈也越来越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

“吚落,开下门,是妈妈。”

“妈...”

吚落来不及称呼,掌事妈妈一把把吚落拉回房里,拿起水壶,一边斟水一边说道:

“说了一个时辰,院长算是同意了,如果上午不忙,也可以跟去学习。”

“太好了,谢谢妈妈!”

这一刻,吚落仿佛忘记自己的计划,沉浸在世间温情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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