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的生活很单调,每天在他的小吃电瓶车里忙忙碌碌,特别是饭点时分,他经常头也顾不得抬,边询问顾客边不断地在煎板上翻面饼、煎鸡蛋、添菜、加各种调料,不到五分钟,一张鸡蛋灌饼就大功告成了。有时忙的,小音箱里传来收款提示都听不到。除了麦灌饼,小林还抽空批发火腿肠,也算多一份收入吧。
小林的老婆卫晴是个外乡人,家里有个读二年级的女儿需要陪伴,去年又生了个大胖小子,根本没功夫出来跟小林一起并肩作战。
小林也从来没有抱怨过,拼死拼活地挣钱养家,一年挣个20万没问题。
说拼死拼活一点也不假,上工地卖体力活的工人累断腰骨,做鸡蛋灌饼的师傅也不苦轻。站着工作是常态,长时间揉面团、擀面皮也需要出力气,得空倚靠着灶台休息一下就是缓解疲劳的最佳方式。尤其是夏天,小吃车里开着小火,外面的太阳开着大火,电风扇一刻不停地旋转脑袋也不见一丝凉风。
小林虽说只有35岁,干这一行也有7、8年了,瘦得只有110斤左右,1米75的个头,看着就让人心痛,好像他自己舍不得吃东西,节省下来让老婆孩子吃似的。
小林很会选摆摊的位置,一天要跑两个地段,早上、中午和傍晚在职中对面,上午和下午在小区门口,总挑人流量多的地方。
还别说,这么多年下来,小林认识了很多人,有学生,有孩子们的爸妈,还有一些不喜欢自己做饭的时尚人,小林把自己的顾客都添加了好友,还拉了几个群,还没到吃饭时间,群里就热闹起来了。东家要微辣的灌饼,西家要放了培根的灌饼,还有点火腿、蟹棒的顾客。小林会按照顾客点餐时间的先后做好准备,为每一位顾客调制好最佳口味。
中元节那天,卫晴早早打过电话来吩咐小林早点收摊回家休息,小林也想着10点半就回家。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天,他选的地段好,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小林纳闷地自言自语:“奇了怪了,鬼节晚上不是应该安安静静待在家里吗?人们跑出来干嘛来了?等着看鬼收钱不成?”说归说,一有买卖,小林就控制不住地兴奋起来:“管他三七二十一,挣钱是王道。”
眼看着就要到11点半了,街上的行人才渐渐才散去。小林左右打量了一下,见别的小吃车都熄灯了,同行们也都回家了,他才长长舒一口气,准备收摊。他先把灶台上的剩菜残羹收拾到垃圾桶里,再把各种调料填满摆放整齐。正想着擦一擦灶台的时候,车窗上冒出一个中年女子:“小林,给我做一个灌饼吧!不要放辣椒。”小林边道歉边抬头看来人:“不好意思,准备收摊了,您来的有点晚了。您……”小林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这位顾客有点特殊:长长的麻花辫顺顺溜溜地拖在女人胸前,足有一米长;红色的偏襟旗袍凸显出女子较好的身材,一对翡翠耳坠更是做工精细,摇摇晃晃地挂在女子白净的脸庞两侧。“我饿得不行了,麻烦你给我赶一张吧!”那女子轻声细语道。
小林怜香惜玉般地回答:“好吧,还有一两块面饼,我快点,您稍等。”他也顾不上再大量这女子,又埋头开始揉面团。揉着揉着,外面起风了,凉风吹进小吃车里,吹走了小林一天的疲惫。“小林,你在这里干了有七八年了吧,他们都比不过你,没有你的耐心。”女子跟小林聊起天来。
“是啊,我也是趁年轻多干点,起早贪黑的,太累了!”小林回答道,“您是住在这附近吗?我怎么没见过您?”
“嗯,我就住在学校旁边,天天会看到您,有时候怪想吃一个灌饼,可是你的顾客太多,就不方便麻烦你了。”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优雅,就像林黛玉一样。
“没事,多加一个我又不会累死,您要想吃就过来找我。”小林觉得女子的想法蛮有趣的。
没聊了一会儿,鸡蛋灌饼做好了,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哪知女子又提了一个有意思的要求:“小林,给我半个就行,一个我吃不了,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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