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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阳光下打碎了玉镯,碎玉撒满地面,折射出七彩的光晕,映出你的影子。
[1]阴雨天
南方的阴雨天总是格外得难受,整间屋子都湿漉漉的,身体也因为阴雨天有隐隐约约熟悉的痛苦。在房顶第五次修好又漏雨之后我彻底放弃了修补,就这样吧,除了雨天,其他日子还有阳光照进来,也挺好不是么,夜晚还有星空陪我。我已经记不得我为何住在这间破屋子里了,只是每当我动了想离开的念头时心角就微微作痛,好像有很重要的人还没有回来,我得等他一起。
坐门口躲避一会雨滴的侵袭,待到雨小了点我进了屋子里,屋里因为漏雨地面泥泞不堪,鞋底粘满了泥土,南方的泥土粘性很大,鞋很重,我只好佝偻着身子勉强迈步。高脚床算是我在这个屋子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了,也是这么多年我仅存的容身之处,还是无论刮风下雨都可以庇护我的地方,我多床很爱惜,仔细修补了每一个破洞。坐在床上,我小心翼翼地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黑色的布包,缓缓打开,解开一层又一层的布,是一个玉镯子,润滑的镯身,纯白的放佛牛乳一般颜色,细腻光滑。我手轻悠悠地摸着镯子,像是在抚摸爱人一样,注视着玉镯,眼神中流露出浓厚的思念。
靠着玉镯,我勉强捱过了阴雨天。
[2]鱼
屋子里进来了一男一女,他们自称是我的儿女,可是我已经不记得我有过儿女了。我定定的看着他们,有点陌生的熟悉感。我其实连自己是谁都不大记得了,只是记得自己要等一个叫澜生的男人,他说过他会回来接我的,让我在这里等他。看了他们一会,我慢悠悠地走了出去,怀里揣着我最珍贵的玉镯。
走在空旷杂草丛生的街道上,看着周围的景色,我有点疑惑,这里是这样的吗。我不知道,也许是我鱼吃多了,记忆也开始和鱼一样总是忘记一些东西。
我在外面转了挺久一会的,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我并不在乎,只是心里飞快闪过一丝酸涩感。屋子里没有灯,一般到了晚上如果云层遮挡了月光,屋里就会被黑夜涌进,我挺喜欢黑夜的,很安静。我可以躺在床上,身体静止,思想开始在屋里漫延开来。
我有点想吃鱼了。
[3]碎玉
花白的头发实在是很难打理,我稍微用点力气就掉落很多,我不想变成秃子,只好放弃了头发的打理。于是每天,我会在五点醒来,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在门口,等着一个人的归来。
直到阳光铺满大地,我扶着门槛晃悠悠地站起来,突然,我感到眼前一黑,倒在了地面上,过了好久,身体上剧烈的疼痛唤醒了我的意识,我立马摸了自己怀里揣着的玉镯,我爬在地面上,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布包,一层一层的剥开,幸好,玉镯没有碎,只是光滑的玉身布满了无数细小的痕。我用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拿出玉镯,挣扎着站起来,把玉镯对着阳光,透过光看着玉镯。
风缓缓吹过,玉镯在这时突然碎裂开来,叮叮咚咚地碎玉掉落地面,我傻眼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碎玉,心脏剧烈疼痛,脑海中一片空白,碎玉在地面折射阳光,光晕折射进眼睛里,映出了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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