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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女人是敏感的动物,她对周围事物的感官都会在内心形成剧情,最后上演成最悲情的戏码,可能这是对女人第六感最好的表达。我却对此嗤之以鼻,原因来源于林一楠脑海中那浮现的荒诞念头,又或者是害怕促使我不敢去相信这“第六感”的灵验性。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看着林一楠斜斜的靠在摇椅上,脑袋耸拉着,眼帘低垂,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她没听清楚还是不理会我,她就这样躺了几分钟都没有回答我的疑惑,就在我以为她又睡了过去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阵低低的抽泣声,伴随着她那轻微颤动的小小身体传了出来,几个急促的顿挫让我都以为她在下一刻就吸不上氧气一般。那一刻我慌了神,以为她又出什么事情了,急忙问道。
“林一楠,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抽泣在急促了几下之后慢慢的变得平息,只见她大大的呼吸了几口空气,身体也慢慢的平复下来,抬起头来看着我说。
“朱笑欢,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我看着她那稚嫩的脸庞,眼球泛着微红,几许泪花沾湿了那长长的睫毛,睫毛眨动间,鼻子也跟着时不时的抽搭几下,嘴巴干扁着,一副委屈的样子让人内心升起一股怜惜。
“因为……这……是秘密。”我低下头吞吞吐吐的回答着,那因为年少的羞涩与自卑而无法鼓起勇气的袒露,只能当作个人的秘密隐藏在左右心房,用跳动的脉搏去支撑那小小卑微的憧憬。
“嘶……”我一阵吃痛,抬起头来气急败坏的对林一楠说:“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你这样敲人真的会敲傻人的。”而林一楠看到我这个表情,顿时乐得吃吃的笑了起来,与刚刚的那副我见犹怜形成了强烈对比。
“我不管,你竟然对我还有秘密!你要请我吃雪糕补偿我。”突然她又一副撅着嘴的模样,那一刻我感到深深的颓败,我竟然丝毫琢磨不透她的心情会在情绪的转盘上停留在哪一格。但我还是有点暗暗自喜,仿佛昔日那个带着些许野蛮与可爱的林一楠又回来了,让我有种她挣脱了病魔困扰的错觉
“遵命!”我特乖巧的回答着,然后便推着我的单车走出了外院,准备回家做那“偷偷摸摸”的事情。
“记得,草莓味的!”就在我临走之际,林一楠笑嘻嘻的对我说。
“切!真挑!”我嘀咕了下。
回到家之时,老爸坐在收钱柜前打量着我说:“你小子整个暑假都跑得不见踪影,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让我能够在白天见到我的儿子!”我脸一红,自然听懂老爸那调侃的语气,但似乎跟林一楠混多了,脸皮的厚度也提升了不少。
“回来拿几根冰淇淋!”我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着,说完便跑到冰箱里拿了几根装在袋子在老爸还没回过神来之时,迅速的往外跑,隐隐约约听到老爸那气得破口大骂的声响,暗自庆幸自己的临时机智。
天色已经渐晚,为了怕那冰淇淋化掉,我单手提着,一手控制着单车方向,但却丝毫没有影响我踩车的速度,心里都在想着林一楠见到这冰淇淋那笑容满脸的神情。
不料,还没到林一楠家,便远远看到一辆救护车停在路旁边,发出着“笛嘟、笛嘟”的声响,周围还围着一群人低头交耳的在议论什么。我心里咯噔了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急忙加了把劲踩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貌似是林一楠隔壁家的男子弓着身子,背上背着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往车里送,定睛一看,不是林一楠又是谁,这下我可慌了神,只见林一楠脸色惨白,软瘫在那位中年男子的背上,一副没了生气的样子,让我看的更是心里一阵紧抽。急忙脚步跟上问道:“一楠她干嘛了?”
声音的渺小让我深感无力,在突发事情与一个小男孩无关紧要的问话权衡间,大人们终归选择前者,而我则被当作围观的群众,任何的关心都会被当作阻碍。就这样我眼睁睁的看着林一楠跟她奶奶上了救护车,消失在很远的尽头。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稀稀散散的离开,或许这样的情景只是他们平静生活一点涟漪,最后终将会被墨色的天空捂平褶皱。
我坐在傍边的草地上,那辆破旧单车也被就一直倒在傍边不远处。夜晚渐渐浓郁起来,远处早已升起那朦胧的灯光,本该一家温馨吃饭的时间里,我的心情却犹如那两个装在袋子里,化成了胶状般糟糕的冰淇淋。脑袋像被大力士提了杠铃敲了一般,除了“嗡嗡”的声响,早已扼制了我的思考。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我保持着这个坐姿不知过了多久,双腿仿佛麻得僵硬一般,而我却执拗的说服不了自己换个姿势,犹如掉进冰冷的洞窟,挣扎着不想起来的矛盾心情。想让自己彻彻底底的融入这幽黑的冰洞中,不再醒来。
突然,一束灯光刺痛了我的眼睛,给那漆黑如深渊的洞窟驱散了许多寒冷。耳边还隐隐约约的回响着那熟悉的叫唤“儿子!儿子……你不要吓我啊!”
眼里的涣散慢慢的聚焦,只见到眼前的逆光处半蹲着一个身影,一边摇着我,一边在询问着,语气夹杂着深深的不安与焦虑。
当我看清楚旁人时,似乎找到了依靠不再让我那么孤独,内心那股无望的恐惧与无助终于决堤一般,顷刻间,眼泪便夺眶而出,嘶哑的喊到“老爸!呜呜呜……”
不料我刚一起身,腿上传来一阵麻痹感,一个踉跄几欲摔倒,幸好老爸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扶稳,把我抱在怀里,还一边安慰道:“好啦!好啦!男人大丈夫哭什么哭。”而我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像把这几年的哭泣都一起发泄出来一样。
忘了哭了多久,只知道最后老爸的衣服上,鼻涕跟眼泪混杂成恶心的样子沾在上面,我的喉咙沙哑得疼痛,眼睛红肿,把所有的力气都挥霍光了。待我平复下来之后,老爸却没有询问我为什么哭得那么凶,而是说道“走吧!回家吃饭了!还能把单车推过去么?”
我深吸了几口气,把身上的劲慢慢的缓过来,最后走到那辆单车旁边把它扶起坐上去,在老爸那辆破旧的摩托车灯的照耀下悠悠的向家里的方向踩去。期间,我回头看了看林一楠大院子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我想她今晚过的一定特别冷吧。
回到家,老妈还着急的想询问下发生什么事了,被老爸使了几个眼色后便把那即将说出来的话语咽了回去。有时,我特别感谢我的父母,他们留给我足够的空间,他们始终相信我一个人可以独立的解决自己的事情,并不会过多的去阻碍与发表自己的意见妨碍我的想法,除非我真的无法解决,开口向他们询问,那样他们才会给我出谋划策。
清晨,医院。
我早早的向医院踩了过去,我只想知道事情最终的答案,这个念头已经把我弄得彻夜难眠。
这个医院并不大,过道上,冷冷清清有几个坐在打点滴的病人。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轻车熟路的就找到林一楠的病房。推门进去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林奶奶趴在她床边上瞌睡,当我看到林一楠斜躺在床上的时候,有点惊讶,正打算说话,不料她看到是我,即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马上明白过来,立即用手捂住嘴巴。
不知是林奶奶有所感悟还是怎么的,从浅睡中醒来,当看到林一楠无奈的斜躺在床上时,眼里满是责备之意说道:“楠楠!怎么不睡久一点,现在还那么早。”
“奶奶!我都睡了一晚上了!”林一楠嘟囔道。
“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早餐,唉!”林奶奶无奈的说道。起身时看到了我踌躇的站在门口,有点惊讶道:“小欢来啦!”我抓了抓头发有点羞歉道:“是啊!林奶奶。”林奶奶说:“进来进来,我去给你们买点早餐。”说完,便有点叹气的走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林一楠好奇的问道。
“你可不知道!昨天可把我吓坏了,那两条冰淇淋都被吓得融化成恶心的样子,这让我心里都产生阴影了,你说我以后怎么面对冰淇淋啊!”我看到她今天面色没那么苍白了,心情也不错,便调侃着。
林一楠听完后,吃吃的笑着,过了一阵,她郑重其事的对我说:“朱笑欢!谢谢你喔!”
“嗯?”
“我以前经常欺负你,你还对我那么好。”林一楠眼睛有点微红道。
“那不是不打不相识嘛!哎哎哎!你可不要哭了喔!不然林奶奶回来看到我把你弄哭了,她会饿我肚子的!”我有点急道。
“噗嗤!”林一楠笑了起来,说道:“有时我觉得自己挺惨的,连老爸老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很幸福,你跟奶奶都那么关心我,我真庆幸那天下午抢了你的单车开。”
“这叫什么话!”我故作委屈的样子,心里何不也感谢着那天你的野蛮。
“对了,你知道1到10哪个数字是最幸福的么?”我脑中灵光一闪问道。
“什么数字啊?7么?”林一楠不解的问。
“是5!”
“为什么呀!”
“你把手指张开。”
只见林一楠不解的张开五指,我迅速的把手伸了过去,与她十指相扣在一起。那一刻,我感觉心脏跳动的频率产生的共鸣清晰的轰击在耳膜上,那么的清脆。鼓足勇气再次看林一楠时,只见她轻低着头,小脸红彤彤的。
此时,气氛有点尴尬,我连一点的随机应变能力都丧失了,手掌上冒出了细汗让我犹豫着要不要放开,这时,林一楠低低的说道:“上次你给我讲的那个海贼王故事讲到哪啦?”
“啊!哦!讲到路飞出海了。然后……”
病房里,一束阳光温暖的照射进来,映照着里面那几点细小的灰尘,犹如精灵般在舞动身躯,演奏着一段舞曲,讲述着一个小男孩握着小女孩述说的小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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