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语:人们是怎么获得对外部客观世界的认识和把握的?就这样的一个问题,让我对知识论(Epistemology)产生着浓烈的兴趣。无疑将激励着一个对世界充满疑问的青年,对“人与外部是怎样建立起联系”之类的问题的思考。
起初接触到对这个问题的解答的,就是国人所熟知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它强调着“实践”,认为实践是人能够把握世界,获取知识的最可靠途径。也就是人需要在意识指导下,能动地用实践中介(双手、工具)作用于自然、社会、自我意识。
这个我很赞同,因为马克思主义实践论的很大部分根源于英国的“经验主义”(由洛克、贝克莱、休谟倡导的)。经验主义认为:每个人的认识是建立在他所经历的经验,除此之外无法获得任何认识。
亦即他们不相信欧陆的“理性主义”(笛卡尔倡导)——认为人凭借直觉和推理所获的,才是真正的知识。经验主义一如既往地坚持科学实验在科学中的重要作用,这直接与“自然主义”一拍即合。
但是这也造成了不可少的麻烦,经验主义的悲剧色彩在于最终走向了怀疑主义和不可知论。这时候,马克思主义也就把欧陆的“理性主义”与“经验主义”融合贯通,确立起实践基础上能动地认识论。
经验主义对我的影响很大,尤其在后面阶段的认识论思考中。从小生活在西南偏僻的山旮旯,人生的前17年都囿于那样的四面环山的盆地中,让我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几乎处于全封闭状态的。
当时最大的愿望是希望通透当下社会的运行规则,理解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然而,任凭怎么渴望,我始终都不能理解诸如别墅、大海、空调、21点、汽艇等的概念。
词典里的诠释,我烂熟于心,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对他们又回到直觉的判断上(每个人从小就会经历身边很多外部事物,因此就能够形成对亲身经历过的事物的概念,也就能够对后来的由这些事物衍生出的新事物的概念形成直觉判断了)。
世界本来就是简单的,因此每一个个体无论在什么环境,他所经历的最本质根源是同一的,差异最多体现在程度上。比如说,现在都市家庭都有个人电脑(这对偏远农村却始终奢侈的想法),农村家庭一般彩色电视却是有的。
农家孩子没有机会经验到先进的电脑,操作它就更不可能成真了,但是他们却能够在头脑中形成直觉概念(如果再在词典里查询下对电脑的解释,就更能够形成较真实的判断)。这是如何可能的呢?有点违背经验主义的律令。
或许这是因为电视与电脑在一系列因素上是本质同一的,他们都需要电、有色彩、能够输入指令等;对“电脑”进行字面意义上拆分——电脑有个“脑”字,他们对“脑”的概念是较熟悉的领域;若再有词典对“电脑”进行文字上的解释,那么他们就能够在以前经历过具体的事物概念基础形成直觉印象了。
回归到我的意思上,我认为:人的认识只能从最简单具体的事物始,复杂事物的概念都能够凭借那些较简单具体的事物进行“元语言”解释,这只不过对简单具体事物的概念进行了一系列的排序,通过逻辑推理(这更多的是一种“先验直觉”)就能够对复杂事物较全面理解。
世界本质上是简单的,因此任何复杂的事物都能够回归到最简单的事物层面上来,不过是对那些简单概念的位置进行不同组合罢了。只要凭借人的先验直觉进行逻辑推演,就能够形成不同对复杂事物概念的把握。人一直是在用每个人都能够经验到得简单具体事物,来解释复杂抽象事物的概念。
是在用“元语言”对“对象语言”进行解释,然后形成对之各个层面的概念。“元语言”是一种人类的通用语言,每个人都能够在这类语言上达成共识。
想象这样的简单具体概念——“树”,这个对于刚能够意识的孩子而言,应该都不会是个难于经验到的具体事物(没有树的地方,现实意义上人存在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
人从小就开始了对各种类“树”的接触,毫无疑问就能够形成对“树”的概念的直觉认知。这个简单具体的概念已经内化成他的意识,成为他的感觉直觉,也就成为他语言体系中最基本的原子要素——“元语言”。
通过这个“元语言”,人就能够解释“对象语言”,形成对复杂抽象事物的认知。紧接着,人就能够对“森林”概念(未必每个人都有机会,亲自经验到这个事物)的把握。
“森林”就是有很多的各种类型的树所组成的一定空间地域。这里其实不止“树”是一个“元语言”,还有像“很多”、“各种类型”概念都是“元语言”。人是怎么形成对“森林”概念整体把握的呢?
看来解释“森林”对象概念,是各个“元语言”的不同类型的排列组合。这样就必定涉及到怎样的排列组合才是有意义的呢?不可能任意的排列组合都能够形成对对象的把握的。
可能这就是重点所在,它直接牵涉到人的逻辑推演能力。逻辑上是可能的,那么他才能够形成有意义的概念,也才能够成为人们沟通的基础。如果逻辑上出现矛盾,出现未被经验的情形,那在任何情况下,这个概念都不可能是真实的。
你很难想象,有“方的圆”、“独角兽”在现实意义上存在着。但是逻辑推理能力是一种需要经验过,才能够真正形成知识尔后去把握概念吗?
如果就以“经验主义”的要求,那逻辑推理必须要先经验到才能够形成知识,再为人所把握。然而,现实世界中没有“逻辑推理”这种看似较抽象的事物存在,人不可能经验到它,人又有何本领把握他呢?
我自认为:无论何种情形下,“逻辑推理”都是一种先验直觉,是一种人与生俱来的感觉直觉。它并不要求去任何学习(学习研究它,只能够是更大程度地掌握这种能力),人就能够通过直觉判定它正确与否。
再实际点,也就有点像平常人们所说的“常识”。但人说出一个违背逻辑的概念或者推理,那么听话者必定会说,它违背了“常识”。此种“常识”,也就是所谓的“逻辑缪误”不得要领。
因此,无论何种程度上,逻辑规则都是人与生俱来的能力,是先验的理念;而非是能够通过经验,才能够获得的知识。回到上面的“森林”对象概念,人会根据逻辑直觉得出以下的合取构造:“森林”是“树的区域”“很多『树』”“各种类型『树』”(”^”代表”并且”)。
一个复杂抽象的事物,就这样通过还原为最简单的人亲自经验过的基本原子事物,再通过人与生俱来的逻辑直觉对这些原子式(即“元语言”)为之逻辑构造,而获得对它的知识。如此说来,人的认识差异最可能存在于对事物程度的把握上,而非是对事物性质的把握上。
因为任何复杂抽象的事物,尽管自己没有经验到过,但是能够对之进行还原到每个人都经验到过的简单具体事物;再依靠逻辑法则进行有意义的组合排列,而逻辑是与生俱来的,不会在不同个体间显示出绝对差异的。
两方面对事物把握的必要条件,在不同个体间似乎没有绝对差异,因此对任何事物的把握都不会有绝对意义上的差异。尽管如此,不过相对意义上的差异仍然存在,这就存在于对事物把握的精确程度上。
就是这个精确程度的把握,决定着“经验主义”的伟大现实性。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对我的学校持批判态度的原因了。作为财经院校,本来就与社会更加贴近,更需要理解现实社会。无论你怎么在概念层次上理解着某某复杂抽象的事物,你最多只能把握住它的大体架构,却少了更精确程度。
自己学校的老师很少是自己搞实业的,都只是在纯粹的概念中把握另一个更复杂的概念,却始终是字与字、词与词间的套套。他们没有自己亲身经验到复杂事物,就决定着他们不可能在事物的精确程度上做出肯定回答。
这样的情形,与其说是在搞理论研究,还不如说是在搞概念与概念间关系的构造。看来不过是把概念拆成原子式,再对之进行逻辑的组合成为一个新概念而已。始终对事物不能够形成完满的认识,不能够较真实地把握住复杂事物。
我私下地认为,这不能够算是真知识;若要成真知识,就必须让搞实业的(亲身在经验到这些事物的)人士将那些理论运用到现实中,再让他们对之进行修正。与社会较靠近的学科,需要的是那些站在经验第一线的高层,来做出真正意义上的贡献。
如果一个老师需要真正地做出学问,贡献真知识,就需要亲身去经验那些事物,否则其知识的可靠性,更进一步地是,是否是知识,都有待商榷。
当然,这就直接引出一个结论,大学院校需要社会人士更多地作为知识传播者,Modestly,起码需要频繁地将社会人士引进来作为兼职教授,时常为学生们做讲座(此时,他们不要为了面子,而将那些经院学派的人士的纯理论作为其旗帜,也不断地用概念解释概念)。
更好地是,让前来应聘的教师的门槛规定为,起码在自己欲研究的领域经验过几旬。很多的概念,不过是些文字的游戏。这造成了人的思维混乱,几代人、几十代人都在围绕诸如“本体论『Ontology』”、“意识『Ideology』”“唯物主义『Materialism』”为之激烈讨论。真的怀疑其有耗费生命的价值之嫌,早点摆脱这些无谓的争论吧!
还有一个有趣的事实:每个人都在讨论者自己受到某某影响,某某思想观念给了他重生,自己深深地陷入对之信仰的地步…..。对此般问题,我一直处于信奉状态,直到Senior时,偶然的一个沉思,打破了这样的平衡态势。
我不再开始信以为真,觉得此种说法绝对是一种虚伪的谬误,是不可值得提倡的。人真的可能受到别人影响吗?的确是,但也的确不是。这些都需要界定界线,需要重头梳理清楚其来龙去脉,不能草率地信奉着。
人的确是会受到别人的影响,但是这个前提必须得到确认。它就是,人会受到别人影响,但这只存在于他不知道的事物层面上。只有一个人对某个事物还处于全然不知的无观念状态,他才可能受到别人的影响,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
相反,在对那些已经形成固有认识观念的事物,一个人绝对地很少会受到别人的影响,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或许用“先入为主”这个词比较能够描述此种状况。人从出生甚至在胎儿期就会接触到身边的环境,那时候他们除了一些潜在沉睡的先验的理念外,绝大部分是一张白纸,毫无固有的观念存在。
这段时期,双亲对他的影响,无疑是最大的。他们需要用行动、语言、表情等方式,将他们的固有观念不断灌输于无观念的孩童。当然,孩子的观念就必然代表着他的双亲、他的家庭的观念。
双亲想要孩子又怎样的认知观念,就能够有怎样的效果(狼孩、猪孩都是明证)。如果当孩子认为钱能够买到自己想要的玩具,而双亲又没有主动满足给予他钱的要求,那么他就有潜在的冲动获取本不属于自己的财产。若双亲发现,就对孩子说:“宝贝,不应该偷窃,偷东西不好”,那孩子观念中就时常出现着“偷窃”概念。
就是这样,孩子知道了一个似乎很贬义的词,也知道了坏;这对孩子有多大的伤害,可是双亲却不知道。原本单纯无邪的心灵,就开始充满着坏的概念,让他们那么小就有了不完满的社会(有坏的、不公平的东西存在)的概念。
他们可以享受双亲给他们建立起来的完全和谐,只有好的、公平的事物存在的理想社会,但因为双亲的一句不经意,让他们对生活充满着消极思想。更多时候,双亲应该建立起给孩子爱生活的条件的环境。
当从一个无观念的世界到一个慢慢有观念的世界,他们一贯地接受着双亲建立的友好世界的构想,那以后他对生活的热爱绝对地压制着他对社会的仇恨。何乐而不为?小孩时代,只不过是一个人的部分,其他时期呢?
如果你承认人是无知的,人需要终身学习才能跟上社会的脚步,那么就意味着你人生中的每时每刻,都对某些事物毫无观念,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也就意味着,你每时每刻都像刚出生的孩子那般,需要别人来给你灌输对你不知道的事物的观念。
在这里有一个前提界定,别人能够灌输于你的,始终只能是你所毫无观念的未知事物,此时你像孩子那样幼稚;相反,对你已经形成观念的世界,任何人都不可能侵入,也别说影响你了。
前面的说法表明,当对一个未知的全新领域,一个人若需要去获得认知,形成自己的观念,那将有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Firstly,别人灌输给你的这个领域的观念,是正确的、客观的,那你就能够这个领域的真知;
Secondly,别人灌输给你的这个领域的观念,是歪曲的、主观的,那你就不能够获得这个领域的真知。
无论哪种情形,你却因为对这个领域的毫无观念,而把别人灌输于你的这个领域的观念是真的、确实的(无论观念本身对错与否)。一个巨大的挑战就出现在这里,无疑宗教信仰、邪教的入侵都只能在那些无知的群众中产生效力,对已经形成清醒观念的个体丝毫不能产生影响。
此种状况,给我的警告,就在于人对自己还未形成观念的领地,请先用自己的先验理念思考该是如何,接着对符合自己已有认知观念的观念进行吸收;而对似乎与自己相离过远的观念,请带着已经有的对这个领域的观念基础上,再进行分析综合(毕竟已经形成对这个领域符合自己的观念,后面的观念一般很难入侵的)。
倘若害怕自己的先验理念给自己错误的信号,那就选择在此新领驭中最有影响力的观念,至少这不太容易形成错误的观念。若是这些具有影响力的观点,与你在其他领域已有观念有冲突,那就要考虑是否需要放弃一部分小时候的固有观念,或者仅仅吸收这个新领驭观念中的一部分,将两者折中(不过一般而言,很少很产生此等不协调)。
一旦第一次吸收他的观念,那意味着你的整个人生对此领域的观念就会以它为重心,很少会出现太大的变动。所以,人的一生都只能在自己当时不曾有此领域观念的基础上,才会对受到别人的影响。
若是一个人对某个领域已经形成某个观念,那他很少会受到别人、外部坏境的影响。就算是受到影响,不过是与自己的已有观念产生共鸣罢了。当一个对立的观念侵蚀自己已有观念时,你会感到由衷的生气,并且将拼命地为捍卫自己观念而寻找证据。
所以在这个层面上而论,人很少会受到外界影响的;别人说的再动听,但是在前提处就为你所否定,根本无理再接受其结论。因此你根本不用再惧怕去了解此领域的任何各种不同的观念,他们无论多么具有渗透力,都不能彻底颠覆你的已有观念;但却能够小部分修正你的固有观念,帮助你建立一个更具有说服力的观念体系。
这直接导致我对当下人看那些不太重要的时事新闻的劝诫。很多人会说:“能够通过分析各种现实现象,来获得对事物本质的认识”。此言听之在情在理,也符合马克思主义的哲学精髓,但这是一种不那么实际的情形。
如果你已形成对此类现象的观念,那最可能符合你心意的现象,必定是符合你已有观念的现象;而最令你的反感、驳斥的观念,必定是那些远离你已有观念的现象。
如此看来,终究你看的现象是经过你精心挑选的,是进一步论证你的观念的合理性的现象;就算你也看那些最后会令你头疼的现象,那也最多是给你提供了你已有观念的反面例子。有任何知识产生吗?
有任何知识生产的迹象吗?如果你正想要把握一个崭新领域的观念,你对此领域未有任何已有观念,就像一个孩子是一张白纸;然后你说,你想要通过观察各种类现象来认识这个新领域,以便形成自己的观念。通过现象来认识一个全新领域,似乎能够把握住它的本质所在。
在批驳上面的话题时,首先我必须申明:在我看来,不能告知人类该做些什么的观念,决不能被称为知识;知识为人类服务,人类的本质绝对是在改造世界中体现中,改造世界就需要知识指导。因此只有那些能够给人类提供指导的观念,才能够真正地被称为知识。
倘若一个人说:“明天要么下雨,要么不下雨”,那当然不能够给人类提供指导,也很难被称为真知识。如此一来,一个人就应该只看那些能够给人类提供指导的现象,从他们中发现真知。一旦你决定看那些现象,你就有大麻烦了。
那些现象都有指导提供,结果你就不知道哪个现象透漏着真,哪个透漏着谬。此等尴尬境地,该何如?全接受,等于自己消灭自己;不接受,等于没有任何观念产生。最实际的,应该是你选择那些符合你对其他领域已有观念的现象,而抛弃那些那些不符合你对其他领域已有观念的现象。
那就等于你还是回归到自己已有观念体系中,始终没有逃脱这样的困境。那看任何现象有何意义呢?丝毫不能够给你带来任何新的知识,不过是润色而已。看时事新闻,可能是一种缓解压抑心境的方式,但这难免会有享乐主义『Hedonism』之嫌。如果一个人需要更多地获得一个新领域的观念,那就还是回到前面所提建议吧!
如果你觉得经验能够决定一个人的认识,那么请在把握一个新概念的时候,获取那个概念所代表的具体事物的图像。通过经验到那个具体事物(图像、照片都行),你才更可能把握住那个对象。倘若有机会,一定要亲自经验一番,对认识的影响决不能低估的。
那么,你想知道为什么吗?那就每一天拍下一张图像(自己所看到的任何场景、事物),将他们搁置在那里。当你进入耄耋之年,翻开那些图像,你就算年轻时候很散漫人生,也绝不会是一片苍白,它能够精确地还原你的人生。这就是我的经验主义的经验。
如果你觉得别人能够影响你,那就仔细考虑影响你的领域是否都是你的未知领域。请相信,一个人一生中很少能够摆脱孩童时代所形成的固有观念,一个人变化的只能是孩童时代从未接触到的未知领域的观念,可以说是你双亲所从未触碰过的未知领域。对一个毫无观念的领域,请不要从个中现象去透析,而要去获得此领域的具有强大影响的观点。
它决定着你在此新领域的的思想基础,其他的观念一般很难侵入;即使能够局部侵入,那也不过是给你最小范围改变原有观点的机会。也可以这样说,如果一个人想要获得新生,那就选择在一个自己完全没有形成观念的领域驻足。
于二〇一一年十一月五号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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