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我面前的朋友小文,我很诧异,这还是3个月前因为失恋寻死觅活的那个女孩吗,现在的她身上似乎增添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云淡风轻的谈吐、肆意绽放的笑容、舒适有度的举止,无不折射出她目前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这种豁然、恬静、淡雅,与这间咖啡厅的情调十分契合。
我调侃着问她:“怎么,心没死成,从坟墓里爬出来脱胎换骨了?”
她把头转向窗外,“脱胎换骨谈不上,但阵痛过后我想明白许多事,也许更应该心存感激。”
我没接话,感觉有点像电视剧里老掉牙的剧情,一个女孩被男孩抛弃,一番感天动地、凄风苦雨的挽留遭拒,而后大彻大悟,嘲笑之前那个傻乎乎的自己,摒弃过去,开启另一个人生。
她继续说:“其实我还爱着他,但也懂得了在爱的同时放过自己,我不选择忘记,也不选择怨恨,我把他留在心里的某一个小小的角落,纪念这份记忆中永远圣洁珍贵的属于我的那份爱,即使在某个夜晚、某个地方或是某一瞬间蓦然想起,也会笑着回味,坦然以对。”
我很意外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孩竟然蜕变得如此坚强。
没有刻骨铭心的爱就没有撕心裂肺的痛,然而在爱过、痛过之后仍能选择笑对又需要怎样的勇气。感情的世界里并非都是非左即右、非爱即恨,当你历经痛苦、困惑、悲愤、绝望而修成正果,你将成为更好的自己。
就如金志文歌中唱的那样,原来不爱了也是一种爱,原来心痛也能被温柔对待,阳光透进来,把心打开,用释怀换个灿烂。
高中时,班里我的好哥们,1米9的个头,称得上高大帅气,追文科班的校花,恰逢佳人有意,两情相悦,从此耳鬓厮磨、如胶似漆。
时光荏苒,转眼间到了毕业的日子,男生考上了合肥的一所军校,女生则去了大连的辽宁师范大学,所有人都认为两人缘尽于此,毕竟千里相隔,什么样的感情能扛得住时间的冲刷。
6年之后,收到两人婚礼的请柬,同学圈里炸开了锅,他们的故事被奉为校园佳话,为众人追逐、艳羡、崇拜,学弟学妹们中间经常流传他们的传说,看着婚礼上新娘的喜极而泣任谁都能想象他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幸福未来。
又过了8年,我接到男生的电话,“出来聊聊”,我问“咋了”,他只答了两个字“分了”,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情绪。
我们在母校旁边的一家小餐馆见面,意料之中,他道出了原委,因为在部队的关系,婚后他们仍然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虽然都在沈阳也只有周末能见上面,有时工作忙起来一个月看不见一回,他忘我的工作,在同期毕业的同事来说算是出类拔萃,提拔很快,深得领导赏识,工作也变得越来越忙,对她的生活越来越关心不上,越来越粗枝大叶,越来越视而不见,因为在他看来他们之间的爱情比钻石还要坚固,他强调说在他心里她一直是第一位的,永远没变过,只是以为爱她就应该努力给她更好的生活。她在开始的时候还很包容他迁就他,她以为她的爱足以弥补命运的捉弄,填满生活的孤寂,抵消思念的痛苦,所以她从不吵闹,从不告诉他心中的难过和不甘,渐渐的,爱被一次次、一点点的消磨殆尽,冷漠成为他们交流的唯一方式,终于她向他摊了牌,任他嚎啕大哭、苦苦哀求也再不回头。
他不顾我千变万化的表情,缓缓的叙述这一切,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他说“分开有一段时间了,最近总是梦到她,是我欠她太多,伤她太深,她说不爱只是怕再受到伤害,我会一面等,一面过得精彩。”
如果不是爱得深,如果不是分得绝,也许两个人还在互相撕扯、互相伤害,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的爱,如深海,不让你看到波澜,只是等着暴风雨后,迎接阳光透过来;我的爱,也无奈,是我的忽视让你看不到更好的未来,我会活得精彩,等着你回来……
有的人为了爱厮守,有的人为了爱离开,有的人为了爱执着,有的人为了爱释怀,有的爱走着走着就散了,有的爱等着等着就到来,既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不如把握好现在,在一起要学会珍惜,不能在一起亦可怀有期待,亦可追逐未来。
我们真的无需为了失去谁而崩塌自己的整个世界,毕竟多数人的爱情之路都不是坦途,我们或许更应该感激一刀两断式的告别,毕竟用刀割破的伤口远比腐蚀溃烂好的更快,而且疤痕极小。要记住,即使不幸被残忍与决绝撕扯得血肉模糊,当伤口在挣扎与明悟间慢慢结痂愈合,阳光便会驱散心头的灰暗,照亮五彩缤纷的世界。
当然,失去爱人的痛楚无论旁人如何劝慰,终究需要自己去经历,去孤独的体味,在那甜蜜亲吻的街角,在那背着她奔跑的公园,在那喂她吃冰激凌的小店,在那一起看烟火表演的河畔,都要一一作别,或是斩断、或是深藏,然后抬起头,大步的走,让每一个明天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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