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也没得办法
文/石岩磊
昨天中午我从四川达州机场出来,感觉没有预想的那样暖和,这里的最高气温虽在10度以上,可最低温度已接近冰点,再加上南方湿度大的特点,还是给人以阴冷之感。又坐了两个小时的汽车,我才到了要去办事的企业,厂区四周是连绵不绝的大山,一条小河在公路两侧来回穿行,尽管已进入冬季,没有了似锦的繁花,但放眼望去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意,与北方到处枯黄萧瑟的景象形成巨大反差,令人心旷神怡。
今天上午,利用闲暇时间,我沿着山间小路散散步。山坡上披满了油菜、萝卜和小白菜,巴掌大的地方也不放过,都会点种上一棵或两棵小菜,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一些高岗与河道,竟“种”着东一撮西一撮的房屋,它们似是从天而降的仙舍,而且只有弯弯曲曲的小道通过去。我惊诧于这些房子在没有大路的情况下是如何建造的,里面的居民又是如何搬运锄头农具以及粮食作物的。
不知不觉间,我顺着山路下到了河谷,但见河岸边建有一处白壁灰瓦的农舍,院子里的看家狗远远地就开始朝我狂吠,我迟疑了一下,见那恶犬被铁链牢牢拴着,也便放下心来,慢条斯理地踱过去。房头有两只黄牛在默不作声地吃着草料,大大的牛眼警惕地偷偷瞄着我的一举一动。“叫啥子吆!”随着吆喝狗的声音传来,从屋前转出一个老汉,六十开外的年纪,下半张脸的褶皱中插满了短须,肥大的棉袄似是年轻人淘汰下来的,他的个子估计不到一米六,肩上的背篓足有他半人高。
“大爷,您好!这是您家呀!”我这个不速之客赶紧主动打招呼,“是啰!”他不安的眼神开始变得平和,“您这是准备去干什么?”我跟他攀谈起来,“耕地啥”,“您这么大年纪还下地呀,孩子们呢?”“都出去打工啰!”交谈中,我得知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去了上海,一个到了成都,过年才回家,家里的鸡、猪、狗、牛,以及零零散散的二亩多地都是老两口在操持。“你们累不累呀?”我有些关切地问道,“累也没得办法吆”,老汉说得很轻松,好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
我告别了“河畔人家”,原路步步登高地往回返,走出去大约一里路,回头时竟看到一幅美景:有些破败的房子在远处变成了漂亮的“仙人居”,坑洼不平的稻田犹如飞毯般飘逸,乱石丛立的小河幻化成灵动的丝巾,扶犁赶牛耕地的老人蓦然变为超凡脱俗的仙翁,距离真的是能产生美呀,只是鞋帮上的污泥还在提醒我老汉刚才说的话。
2018.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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