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力焦急地站在桐街那条十字路口去了，他现在不能使他自己愉快。就是说，他现在不能使他自己，在他没有任何心事时的，那样去高兴了。他竭力把他那两条短促的眉毛，像搓绳子样愁皱到它一起去，很厌倦样的去看，在街上已经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了。不过，他把他那张闷闷的，像是挂着那焦黄菜叶样的脸挂下来。但那也就不等于说是他不高兴了。比如说，他现在看到一个人，看到一个穿着时新，而又年轻的女人。张小力他走过去，他觉得他而又很有必要，要去和她搭讪，并去向她问个话。他那样告诉过他自己，于是，他就走过去，就与这个叫胡歌的女人搭讪起来了。
“你好！请问我叫你小妹、还是什么太太，又还是什么女士，或者还是什么老板娘？”
张小力与胡歌说着，他又在仔细注视着她脸上的神情。不过，他还是厚着脸皮样的笑起来。“像你这么年轻漂亮，那你应该是个角了。”
他又补充着说。
“耶耶！你这个人，你怎么就这么话多。你到底与谁那么熟？一说起来就那样无完无了？”
胡歌她也真是忍无可忍了，她责指起张小力来之后。顷刻，她就把她的脸转到那一边去了。看她脸上布满的神情，她大概是在等她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又在她站的那块地上，踱起她的步来了。
“哈哈！我就猜到你会说那样的话的。”
张小力他又笑起来。戏用手仿佛在比划了他一个什么样的动作，但他那动作一比，这就让心里一片茫然起来的胡歌，更感到迷茫了。
“请问，你是去哪？你看这天好像就要下雨了，你…”张小力又关切样的对胡歌说。
“我哪儿也不去，谢谢你这样的关心。你的话说完了没有？话说完了，那就请你与我保持距离好不好？这在大街上，再说我们本来就不熟。”她以警告的语气再次对张小力说。
“哦！好的，希望你快乐。”
张小力他点了一下他的头，又笑了一下，他就站到他原来的位置上去了。
这是深秋季节，在这样一个极不繁华，而又带着它一些穷气的小街上。在人们都到了这天色将要暗黑的黄昏时分，不能不说，他们都会把他们不悦的情绪，挂在他们的脸上。比方说，现在物价涨价了，油盐酱醋菜，还有大米都贵了。这想必是影响他们情绪不好的直接的原因。就是看去吃穿不愁样子的胡歌，她恐怕也都不例外了。
“喂！黄包车，你拉我到三源塘载四胡同多少钱？”
显然有些焦急起来的胡歌，她在叫喊起黄包车来了。
“哪么远，至少十块钱。这是最低的，有的人都十三到十五块，去不去？”
蹬黄包车的说。
“不要，你去，你去。”
胡歌很生气的样子，她显然对蹬黄包车那样的报价感到心烦。
蹬黄包的走后，但天果然又下起了很冷的雨来了。
张小力也不例外，他也侵受着那冷雨的侵袭，不过，他又往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底下站了。感觉到那棵大树，还真是保护他的一个天神。
“这倒霉的鬼天气，这…这…”胡歌她愈是焦急了，仿佛跺着脚样，就知道用她的双手紧抱着她怕淋湿了的头。于是，她又叫喊起黄包车来了。“黄包车。”
她用她仿佛要哭样的声音叫。
“喂！去哪？”蹬黄包车的把车停在她面前问。胡歌告诉他地址，蹬黄包车的，他想都不想，开口一句“二十元”要不要去。
胡歌她愤然了，红着她变了色的面孔，她简直是暴跳如雷似的，对着那蹬黄包车的吼了一句。“有得捡，你去抢劫。”她还白了那蹬黄包车的一眼，又往前走了几步了。
雨还没有停，反而还越下越大。张小力他注视着，眼下胡歌她那副模样，她看得清楚。感觉到这一阵子雨下得还真不是时候，他也焦躁万状，但就在这时，有一辆黄包车猛然在胡歌面前停住了。
“老板娘去哪？看你一身湿的，天又暗了，你上车吧！我拉你去。”
这蹬车的是一个女的，三十七、八岁的模样，很敦朴的样子，说完还对着胡歌微笑了一下。
“你拉我？多少钱？不会像刚才那两个拉车的来宰我吧？刚才那两个人心都是黑的，说要我二十块。”胡歌她愤愤地说起来。而且还用审视样的眼神，盯着那蹬车的女的看。
那蹬车的女的，她扑的一下笑起来了。“老板娘，刚才那男的是我老公，他回去吃饭了，把你在这里等车的事，他告诉我了。我骂他了，他说今天跑了一天的车，也就只够交费和买点菜。现在坐车的少了，我们这个小城市，就更是明显了。你上车吧！你就和平常一样，无论四块五块都行。”
“哦！好的。”胡歌应承了之后，她就爬到她的黄包车上，让她拉走了。
天色愈加漆黑，而且街上也空着没有人了。飘落起来的雨，它还愈加加大了。张小力感觉到那棵大树，也不像是先前那样在保护他了。他捏着他的袋口，感觉到在这世界上，也惟有这钱是特别好的东西了。不过，他笑一笑，认为这雨它总会停下来。认为这窘困的日子，它也终会结束，但无论怎么说，他身上的衣服这一夜，他还是全湿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