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树,我是湘琴啊(二)

作者: 23号班 | 来源:发表于2018-07-10 20:43 被阅读33次

      目   录 |植树,我是湘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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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23号班

            忙碌的时间总是匆匆而过,备战已久的高考终于如期而至,与六月的约定终于到了赴约的时候,燥热的夏天让每一个焦躁不安的心更加紧张起来,连窗外趴在树上的知了也感同身受似的,一声更比一声高。

      在高考的前几天,我紧张得寝食难安,一直躲在房间里匆忙地翻着书本,生怕自己的复习有遗漏之处,但是,越翻越觉得自己哪里都没有复习好,我哭着把书胡乱扔在地上,发现田一峰在语文书里给我留下的字条,白纸上的每一个字犹如夏日里清凉的雨滴安抚心中的焦躁,让我对他的戒备势如破竹一样崩溃。

      “嘿,白植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翻到这个纸条,我笃定你肯定又把书仔仔细细翻了一遍,紧张到不行。你一向很优秀,不要紧张,我不介意你给我打电话诉诉压力。”

      我一颤一颤地拿出手机,透过眼泪看着电话薄里的“田湘琴”,不知为何哭得更厉害了。我拨出他的电话,在他接起电话的一瞬间,哭着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电话里一阵沉默,良久,才回答:“因为我在追你啊,早就告诉你了,你却一直躲得很远,从来没有回应我。”

      “老师说,在学校里不可以谈恋爱啊,我要怎么回应你。”我抹了一把脸,感觉自己要笑起来了。

      “你怎么那么听话。”田一峰似乎有点哭笑不得,继而问我,“你还在复习吗?我想见你。”

      我一愣,胸中怦然升起无数烟花,五颜六色,流光溢彩。但我最终没有去见田一峰,我始终无法纵容自己在紧要关头放松自己,我不允许自己对自己的人生开玩笑。田一峰与我笑着道了晚安,语气里没有一丝失落,仿若我早已是他的盘中餐,案上肉。

      爸爸曾说过,等我高考完,他一定捧着一束鲜花站在家门口迎接我,无论好坏,他都给我记一等功。

      考完英语的那一个下午,我怀着轻松又沉重的心情打开了家门,轻松是因为我终于考完了,沉重是因为一向守诺的爸爸失约了。

      一个中年男子拿着一束鲜花出现在我面前,一瞬间,我以为爸爸的去世只是我的一场恶梦,现在终于醒来。然而,那个人却不是我爸。

      “这是你田叔叔,替你爸爸迎接你。”我妈从那中年男子的背后探出头来,脸上的笑容甜蜜得能滴出蜜来。

      我当时窜入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他凭什么代替我爸?我应该把花扔到门外,把他赶出去。但是,田叔叔脸上似曾相识的笑容让我举手投降,那笑容仿若可以融化一切,温暖和煦。

      那一天,妈妈和田叔叔的亲密表现,让我知道,高考之后,我不再是珍稀保护动物,我理应或者必须知道些什么,别人不用也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为了我的心情而小心翼翼。我很不开心,明明不到一年前,妈妈和爸爸还是琴瑟和谐地坐在这张饭桌上讨论我的状况,幻想我的未来。而不到一年后的今天,妈妈却和另一个男人情深似海地坐在这张饭桌上讨论他们的状况,幻想他们的未来。

      我不再是主角,我出局了。

      那一晚,我对妈妈谎称找同学去狂欢,晚上也许很晚才回来,让她早点休息,不用等我。我在楼下坐到半夜,蚊子把我所有裸露的皮肤几乎叮了遍,一个个小血包在满目疮痍的胳膊上结痂,被挠破,又结痂,田叔叔始终没有下楼回他自己的家。我感觉自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有一个极坏的怪兽霸占了我家。

      我再一次哭着给田一峰打了电话。

      田一峰出现的时候,我正与环绕在周围的蚊子作战,掌心里粘着好几只吃得很饱的蚊子尸体,鲜血围绕着它们的尸体在我的掌心开出了一朵花,贪婪,让它们的速度减慢,使我有机可乘。

      我低着头简要地把情况告诉了田一峰,眼里的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我抽泣着问:“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啊?”

      一直没有说话,默默看着我的田一峰面无表情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说:“你想知道啊?不如我们上去看看?”说罢,嘴角翘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讥笑。

      我如被电击了似的惊醒,睁大眼睛看着田一峰,羞耻感油然而生。这终究是我们家的家事,田一峰现在的身份无疑是一个看戏者,他的笑就是最好的证明。

      田一峰仰头端详着楼上,头也不回地继续说:“你如果不想回去,我可以陪你,反正我也不想回家。”

      看戏就看戏吧,至少有人陪着我,我心里想。

      最终,我随着田一峰第一次进入了学校勒令禁止进入的网吧,但是没过一个小时,我拉着田一峰出来,我实在没有办法忍受网吧里烟雾缭绕臭气熏天的环境,在大街上游逛了一会儿之后,进入了一家宾馆。

      当我和田一峰都坐在床上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不妥,心如捣鼓地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低头紧握着衣角,头顶投射下来的阴影让我知道田一峰站在了我身边,我抬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这样,不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田一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噗地一声笑了,坐在我身边,在我耳边轻语道:“寡男寡女共处一室没有什么不好,不好的是他们做什么,你知道你妈和那男人共处一室做什么吗?”

      我心里咯噔一声,震惊地看着田一峰越来越近的脸庞,我在他的瞳孔里也越来越清晰。在触碰到我冒着汗珠的鼻尖时静止下来,他呼吸不稳地闭上眼睛,许久,他在我的左脸上落下一吻,猛地躺在床上。弹性很好的席梦思床轻轻微颤,我哆哆嗦嗦地捂着左脸,指着田一峰怒斥:“混蛋,你干什么!”

      不知道田一峰花了多长的时间坐在沙发上给我解释他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最后我顶不住睡意侵袭靠在床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见田一峰趴在床边看着我,浓重的黑眼圈衬得他的脸色很苍白,脸上的胡茬宛若幼苗一般参差不齐。

      “你妈打电话了,我给关了。”田一峰扬扬手中黑着屏幕的手机,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我倏然坐起,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手机,开机的同时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我回拨给妈妈,说我在同学家玩得太晚了,不小心睡着了,手机又没电了。妈妈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她一向对我很放心,知道我不会乱来。

      我心虚地把电话扔在床上,似是将千斤顶扔下来,心里为自己解释,去网吧又没有玩很久,和田一峰住一间房虽然不对,但是我们什么也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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