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树,我是湘琴啊(十)

作者: 23号班 | 来源:发表于2018-07-12 22:58 被阅读77次

      目   录 |植树,我是湘琴啊

            上一章 |(九)只这一句,我便心疼了

            文 |23号班

            除夕那一天,烟火璀璨辞旧迎新,万家灯火下满是欢声笑语,我一个坐在床上抱着电脑看春节联欢晚会,笑了又笑,那个小品真是有趣,那个唱歌的人真帅,那个舞蹈太精彩了。

      方森出现的时候,我听见隔壁隐隐约约传出倒计时的声音,方森揉了揉冻红的鼻子,说:“上海真是冷死了,澳大利亚正是暖和的时候,早知道带你一起去了。”

      我笑了一晚上,此时居然哭了起来,我扑向方森紧紧抱住他,泣不成声地说:“我不喜欢国外,鬼知道,我有多讨厌国外。”

      方森吻着我的脸,抱着我走进房间,刚一放在床上,便开始撕扯着我的衣服,我抬起头吻他,他捂着我的眼说:“你怎么这么爱哭?每一次,你都在哭。”说着,他把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吻干。

      我流着眼泪笑着说:“不知道女人是用水做的啊。”

      “真矫情。”方森在我耳边低吟,说罢还不忘用舌头舔了舔我的耳垂,使我浑身颤栗,使我举手投降,使我沦陷,不能自拔。

      睡着之前,方森拥着我说,带着湿漉漉的哈气:“我离婚了,在法庭解决的,房产都给了她,你不介意我从头开始吧?”

      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便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爸妈都在,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像一个童话。我兴高采烈地牵着方森地手给他们炫耀,“看,这是我男朋友。”爸妈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得意地挽着方森,将头放在他的肩上。我扭头给方森介绍我爸妈的时候,田一峰的脸居然出现在眼前,我吓得一身冷汗,赶紧放开田一峰的手,焦急地对我爸妈否认,“这不是我男朋友,不是,不是……”

      醒来的时候,方森吻了吻我的额头,说:“早啊。”我紧张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了,将脸埋进方森的怀里含糊不清地回答:“早啊。”

      不久之后,我和方森结婚了,简简单单地办了一场家宴之后,方森开始忙他的工作,我随着他去各地签售新书,顺便到处走走。

      在方森的新书里,描述过一个买时间的商店,你付给老板相应的报酬后,你就可以回到过去一分钟,并且每个人在这一生里只能和商店老板做一次生意,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老人来到这个商店,回到过去一分钟,或者默默陪伴挚爱一分钟,或者悄悄告诉自己一个秘密,或者静静看着曾经的一个错误。

      路过商店的年轻人,对着一排坐在商店门口的老人嘲笑道,就算回到过去又能怎样?不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

      一个白发苍苍地老人拄着拐杖慢慢坐在长椅上,用苍老的声音缓缓说,因为那一刻心有所动啊。

      看到这里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平淡无奇的黄昏,一个长得很高的男孩朝着我轻轻摆手,粲然微笑,如春风般迎面吹来,在夕阳下,泛着光晕的短发煞是好看。

      “你好,白植树,我是田湘琴。”

      有人说,故事的结局写在了开头,植树和湘琴的结局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一样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与田一峰为什么没有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大概是因为我们的开头,只是一个谎。

      也许,自那一笔开始,爱情白纸上涂鸦就开始一片狼藉,万劫不复。

      我带着方森出现在曾经奋斗过的校园,无数张年轻的面孔扬着肆无忌惮地笑容嬉戏打闹,年少清澈的气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我挽着方森站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愁眉苦脸的姑娘,她低着头思考问题,双眉紧锁的样子像极了七年前的我,那个时候,残酷还没有埋通现实。

      你会不会乖乖接受你的宿命?

      如果时光倒退,你会不会从新来过?

      不论如何,你都会选择爱情吗?

      年少时,我们总会有那么多的假设,问自己许多根本不存在的问题,好似只有在假设中才能感受到真实,然后,废寝忘食,苦思冥想,最后,抓着油腻腻的头发对自己说:“当然看情况啦,政治老师说过,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要辩证地分析问题,不能一刀切。”

      混混沌沌中,有个姑娘被自己莫名其妙的答案所惊吓,转而露出清丽的笑容,眉梢间染着喜悦,手舞足蹈地庆祝自己的机智。她的目光还没有被浑浊的泪水侵蚀,她的笑容还没有被尖锐的现实敲碎。

      “你在想什么?”方森问我。

      我回过神来,调皮地笑了笑,将头靠在方森的肩膀上,说:“我在想,老师真是一个大骗子啊,什么道理都抵不过现实。”路过的学生们纷纷用一种怪异并且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们站在学校门口秀恩爱的两个人,我看见那个低头思考的姑娘被身后的男生截住,抬头听男生说了几句话后,眉头锁得更深了,红着脸转身快速走向人群里,男生笑了笑也跟了去。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田一峰。

      我不认为我可以原谅田一峰,我青春岁月的孤寂,我无缘相见的孩子,我毫无缘由的厌世,都是拜他所赐,他像恶魔一样席卷了我宝贵的生命轨迹,他以破坏者的姿态摧毁了我真挚并且纯净的初恋,我第一次喜欢一个除我爸之外的男人,我第一次恨极了一个我爱极了的男人。

      有的时候,我在想,是由爱生恨,还是由恨生爱?曾经我对田一峰的爱并不足以用“极了”来形容,只不过是一个少女经受不住男孩的热烈追求,在需要安慰的时候,被男孩的温柔所打动,于是,我认为,这就是爱。如果没有后来的故事,少女与男孩也未必可以走到最后,也许和世间千千万万的情侣一样走向了分手,成为爱情的过去式,在人生的尾巴上,回忆起初恋时那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美好,只是淡淡一笑,心里或许遗憾,但不至于痛彻心扉。可悲的是,还没有走到人生尾巴的我回忆起初恋,只有惨烈与厌恶,美好,似乎与我无关。

      但是,我不否认,我已经开始想他了。

      在曾经的城市里,我想到了他,在涌动的大街上,我想到了他,甚至,在我站在方森身边的时候,我也想到了他。这对方森很不公平,他是我丈夫,我不应该当着他的面想另外一个男人。

      方森说,他不在乎。他听了我的故事,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想,他可能不在乎我过去做了一些有悖常伦的事情,比如,我和我妈的继子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我是一个应该被人唾弃的人。

      我徘徊在你曾经出现的地方,假装离你很近。希望一个回头,就能看见你粲然微笑,如春风般迎面吹来。

      我,果真,是一个应该被人唾弃的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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