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致一路奋战的你们毕业一年多年后再回济宁的那天下午坐上出租车去宾馆,师傅是个地道的济宁人,说话带着浓重的济宁腔,离开一年后再听觉得有点搞笑但却很亲切,我真切的觉得我回来了。
师傅很热情,路上和我聊的热络,我听着他的济宁腔,突然有点难过。想起我离校实习回到聊城和朋友聊天,她们总是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有些哑然,大抵是我的济宁腔在他们听来确实有些怪异。后来我的济宁腔越来越淡,再后来她们说这样才像聊城人,我笑笑就低下了头,她们不懂,我有多爱那个城市。
第二天的清晨,刚下过雨,空气有些潮湿,燕姐还没来,也不想扰阳哥清梦,就想走一走当年走过的路,当然,只有我自己。以前每次自己走路总要找一个人打一路的电话,而现在也不愿意再去麻烦别人了,好像真的该长大了。我拿着手机边走边拍,走的每一步都踏着回忆。
走到学校门口的那一刻,突然很紧张,踌躇了很久还是没有走进去,果然年纪越大越少了当年的孤勇,这应该就是无能为力。
再回到学校有种人事俱改的感觉,时隔一年,再见到的都是陌生的脸。当年我也和他们一样,最好的最无忧的年纪,不谙世事,更不懂人情淡薄。
可是人总要长大,总要经历很多事,总要被血淋淋的真相打破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阳哥带我去了食堂,我有一种走错了的窘迫,明明是故地重游,却有些手足无措,我们总爱吃的牛肉板面加菜拉面麻辣烫都没有了,那些歪歪扭扭的餐桌也不见了,有了很多特色小吃甚至有了旋转小火锅,我感叹好像走进了别人家的食堂。
致一路奋战的你们阳哥问我想吃什么,想了很久要了一份拉面,不为什么,只是因为我爱吃面。可是没吃几口,总是觉得少了什么,大抵是少了曾经一起吃饭的人。最后面还是没吃完,我没有矫情,叫了阳哥说走吧。
阳哥之于我,是知己亦是兄长,我忽视他所有的付出与迁就,我无以为报,所以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人总是在怀念过去,却不能永远活在过去,我明白这个道理,希望阳哥也能懂。
阳哥带我去了建筑系后的那片石榴林,突然想起当年我和阿敏两个不足160的姑娘踮着脚摘石榴的样子,有些想笑,又有些难过。大概往后的人生我们再也不会像当年一样踮着脚摘石榴了。
致一路奋战的你们下午和阳哥去南站接燕姐,公交晚点,我和阳哥现在南站门口看着行色匆匆的人们,大概他们都在奔向下一个目的地,或许是为了梦想,或许是为了重逢。
晚上和燕姐阳哥去唱歌撸串,我和燕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五音不全,阳哥却比之前更加深沉,大概这一年也有了很多故事。我没有多问,毕竟一生这样长,谁都有自己的故事。
我只是有点无奈,那些年满腔热血一身孤勇后来都难抵功利和世俗。 吃饭的时候阳哥很熟练的给我倒了酒,像我们每一次吃饭的时候那样。我有些晃神,大概是我从事职业的特殊性,自毕业之后我没有喝过酒。
这一年多我们敛了锋芒收了骄傲,变得大方得体,举止有度,可是我们都知道,我们最爱的还是当年笑的恣意飞扬的自己。只有遇到他们,我才是当年的小公主。
致一路奋战的你们习惯总是最念旧,我们回来少不了去吃一顿牵手米线。穿过学校对面爬满爬山虎的胡同,右拐就能看到红色的牌子。店还是老样子,很简单很温馨。
看到当年的学姐,她怀孕了,笑着说宝宝想吃叔叔做的面了。阿姨热情的和我们打招呼,说了一句回来了, 突然感觉很窝心,就像离家多年的游子回到家乡。
我还是点了老样子,和阿姨边聊边吃,阿姨说你们这群孩子每次回来都要来这里,不是因为有多好吃,是因为这里有你们的回忆。感动到红了眼眶,一是为回忆,二是阿姨还是把我们当做孩子。
毕业一年,我丢掉了当年那个小公主,真真正正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成年人。可是在阿姨看来我们还是当年那些未谙世事,温暖纯良的孩子,下了课去吃一碗热乎乎的麻辣烫加面,告诉阿姨不要海带多放豆皮。
可是我们都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人生很长,我们总要长大,还好,那些年少单纯的时光有人帮我们记得。
致一路奋战的你们关于重逢,总是有酒有肉,也有哭有笑。记得当年离校实习我们说,我们想见面一张火车票就解决了。那个时候我们还相信来日方长,未来可期,可是后来我们发现重逢的酒桌上再也没能像当年一样座无虚席。
我们聊着未来,又念着过去,后来酒红了脸,话红了眼。再后来,我们坐上不同的列车,回到不同的城市。笑着说我们下次再见,可是我们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半年后,或许是一年后,又或许是很多年以后,反正不会是明天的午饭,下周的钢琴课,下一次开学。
也许她们和我一样笑着说再见,却在回家的路上哭红了眼眶,我想她们也和我一样期待着下一次重逢。
没有说完的话我们下次再说吧,
江湖再见
后会有期……
致一路奋战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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