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

     

花开

      暖暖的春风，吹开了庭院里的花。似乎只一夜工夫，这座原本清冷的小院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喇叭花那柔软的藤蔓爬满了整整一面墙，有的还伸到了邻家的院子里，像一个调皮的小女孩，眨巴着机灵的大眼睛，窥探别人家的秘密。砌墙的红砖被遮得严严实实，铺天盖地的绿叶间，点缀了许多紫色的小喇叭。在小院的另一个角落里，一株月季正开得如火如荼，修剪得极整齐的枝条伤开满了粉红色的花朵，那清雅的香味，把整个小院都浸透了。

        花婆婆的摇椅就放在正房的屋檐下。花婆婆最喜欢躺在这摇椅上，有时候打打盹，有时候看看天，更多的时候，花婆婆看花，看院子里的喇叭花和月季花。花婆婆看花的眼神温柔极了，就像一个母亲看自己的女儿，怎么看都美，怎么看都看不够。

        花婆婆又在摇椅上躺下来。她轻轻晃动了一下，摇椅慢慢地摇着。吱呀，吱呀，一下，一下，吱呀，吱呀，一下，一下…………缕缕春风轻柔地拂过花婆婆灰白的头发，拂过花婆婆爬满皱纹的脸庞；春日的阳光透过白杨树还不太茂密地叶子，一瓣一瓣地撒在花婆婆身上。摇椅摇啊摇啊，吱呀，吱呀，一下，一下，吱呀，吱呀，一下，一下……

        突然，院门轻轻地开了。花婆婆远嫁外地的二闺女走了进来，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小娃娃。哎呦，那粉粉嘟嘟的小丫头啊，张开两条莲藕样白胖的小胳膊，直往花婆婆怀里钻，奶声奶气地说：“外婆抱抱，外婆抱抱！”花婆婆笑呵呵地接过小外孙女，心想：这小丫头，这么早就会说话了。正逗着小外孙女，院门又开了，在城里上班的大闺女搀着花婆婆的小外孙，从门外走进来。小外孙虎头虎脑的，甩开妈妈的手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花婆婆的腿，嚷嚷着：“外婆抱我，外婆抱我。”

        花婆婆抱着粉粉嘟嘟的小外孙女，躺在摇椅上，唱着很多年以前的歌谣，把小外孙女逗得格格直笑。虎头虎脑的小外孙只听了两句，就跑到院子里玩了，横冲直闯的调皮样，闹得小院里鸡飞狗跳。两个女儿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饭。花婆婆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里盛满了笑。

      家家户户的炊烟在低垂的夕阳下袅袅升起。花婆婆听见大女儿轻声叫道：“妈，吃饭了。”那声音珠圆玉润，真像一个歌唱家，花婆婆笑眯眯地想。

        一阵凉风吹来，花婆婆下意识地搂紧怀里的小外孙女，谁知，这一搂竟搂了个空，花婆婆一下子从摇椅上坐了起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桌丰盛的饭菜在瓜架下的桌子上冒着热气，没有粉粉嘟嘟的小外孙女，没有虎头虎脑的小外孙。一朵朵紫色的喇叭花热烈地开着，那一个个张开的小喇叭，在风中微微颤动，似一张张倾诉的小嘴，也似一只只倾听的耳朵。一朵朵粉色的月季，散发出清雅的香味，浸润着沉寂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