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喊大家都很兴奋,齐刷刷的伸长脖子、往他指的方向看去,越来越近、是有辆车向他们这边走来,张书贤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招呼小霞武军说:“赶紧去路边小便,准备上车。”为了不耽误时间她让孩子们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小孩子事情最多、又没有控制力。
当车靠近时,她的心情随之掉入坑里,那是一辆路过的车。孩子们回来如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嘴中嘟嘟囔囔的说:“怎么还不来啊,天黑了会不会有大灰狼来吃我们啊?”
张书贤内心也是非常急躁,听了孩子们的话,反而平静下来。就对孩子们说:“不怕,有妈妈在大灰狼不敢来。”
孩子们已经没有了玩兴,个个拉着脸坐在被包上不言语,小霞在玩弄着地下的土,用树枝在地下划着“画”或写自己的名字,武军用手抠着被子上的喜鹊图案。
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就如张书贤的心情空落落的。小霞写着写着听到远处有鸟鸣声,丢下手中的树枝,站起来向发声的方向找去,她没有找到唱歌的鸟儿,却看到了堂哥的驴车。
侄儿见到张书贤就说:“二娘你等急了吧?俺的车坏了,找地方修车来晚了。”
“早晚都没关系,只要能回家就行。”张书贤说出心里的话。是啊,只要不露宿街头,有个人帮她分担照顾孩子们就行。
驴车载着孩子们、行驶在乡村的土路上,驴蹄子得得声、平板车车轮的吱吱声、拉车人沉重的脚步声,混合着留在了田野和村庄。
天越来越黑,村子越来越近。当侄儿的驴车经过小屋、走向后面的大屋时,张书贤说:“赶紧停车,怎么去后面?”她不解的问。
大黑狗见有人来,凶恶地叫了几声。听到呵斥骂它的声音耳熟、就摇着尾巴跟着车子向前走。
侄儿骂完了大黑狗回:“是俺奶让你们回来住后面的。”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院内,张书贤的感觉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百思不得其解。
天晚了她也不便去问,只能在后面住下来。她朝门里看时,门缝中透露出微弱的灯光,她正纳闷只见房门打开。
一个年青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她剪着齐耳的“二道毛”发型,皮肤雪白,眼球的颜色与众不同,别人是黑色她的发黄。她手扶门边亭亭玉立站在那里,笑嘻嘻的对张书贤说:“二娘,你来了。”
这是王诗远大哥家的女儿,叫王长云是个妇女队长。她从小就是跟着奶奶长大,奶奶住前边小房,她是留下来等张书贤的。
第二天醒来张书贤闭着眼,伸出手在床边摸索着,寻找电灯线。手却摸到了一个床边,脑中快速回忆着是什么位置,猛然间想起已经回到了老家。
张书贤住进了大房子,格局想法好象也大起来,她想着能装上电灯就好了。
这天张书贤认真的考察着地形,现在房子西边是个饭店,红砖红瓦坐东向西而建,小院西面的篱笆围墙、中间一段就是饭店的红墙,墙上的四个窗户对着院内。重要的是这个饭店用上了电灯。
张书贤脑中整天盘算着,如何才能把这个灯接到自家。
在这个照明全靠煤油灯的时代,农民家用电灯照明,是一般人不敢想的。一是付不起电费,二是没有资源,还有就是人们的惯性思维所困。
张书贤的想法是,我和光明就一窗之隔,为什么我就要点煤油灯呢?自从有了这个想法,她整天脑子不得清闲,内心也十分矛盾。
她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也不知道拉根电线要多少钱。她想找人打听,身边的人当然帮不了她,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有人在心里说她:烧包。
心中有事日子过得也不痛快,能否摆脱当前的心情,成与不成必须要了结这件事。她决定亲自去一趟饭店,她虽然也见过点世面,直接找人打交道还是第一次。为了给自己壮壮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找人问事不丢人也不犯法。
可是临到出门时,她的心还是跳动的不行。她越往前走心就跳的越快,她一想又转回家了。为了掩饰激烈跳动的心脏,她从小霞手里抱过伟军,向饭店走去。
小霞回家后,插班到了家乡的学校上学。她现在的生活不在局限在篱笆墙内,她有了新的伙伴和同学。
班级里大部分都是、生活在本地沾亲带故的同学,有两个女同学和小霞走的很近。
一个是公社书记的女儿芳,一个是信用社主任的女儿玲,因为她们俩是城市户口,不用下地干活。放学后的任务就是带好弟妹们,小霞的任务也和她俩一样,她们自然就玩到了一起。
张书贤已经来到了饭店,用眼打量着院内北、东、南面都有房间。西面是大门,大门直接和大路对接。中间有一个大约五十平米的院子。
“你是来吃饭的?”从南面房间走出来一个人,他边走边问。心想现在也不是饭点。
张书贤站在原地回:“不是的,俺来打听事的。”看着面前年青人象是个服务员。
为了套近关系她又说:“我就住在你们的东边,打开窗子就能看到我家院子。”她把怀里的伟军从左边换到了右边。
服务员一听她说是住东边的,半信半疑,上前打量她问:“你有什么事?”小伙心里在想,院中住着是老人,她是?
她笑着说:“我看你们这里用的是电灯,来打听打听,能不能从你这拉根线进俺家院内。”
服务员一听傻在那里,当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还是不信自己听到的,又问:“你刚才说什么,拉电线去你家?”他嘴张的很大,眼睛瞪得很圆,问完话一时表情没收回来。
张书贤被他这么一问,反觉不好意思,对小伙子嗯了一声。
张书贤心想服务员办不成事,就又问:“你们领导在吗?”
服务员答:“不在,在也办不了,领导不会扯电线,要找电工师傅。”
张书贤大概知道要怎么解决问题,就又问:“你们饭店有电工师傅?”
小伙见张书贤追根问底,有点不耐烦说:“没有。”心中在想,你看有谁家弄电灯的。
张书贤一时尴尬不知要说什么,小伙子也有要走的意思。
这时有一个姑娘经过院内,手中端着几只发量的大黑碗在胸前,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筷子。
服务员见姑娘走出,就伸出一支胳膊边招手,嘴里急忙说:“来、来、来。”
姑娘应了一声,快步将碗筷送到房间。
小伙这时又对张书贤说:“装电灯很浪费钱的。”
张书贤接话说:“我就是打听能不能从这拉根线。”
正说着,刚才的姑娘从房间走了过来。当她看到张书贤时惊讶地说:“哎呀,大姑你来有事啊?”这时张书贤才看清,这是村里一个远房哥哥家的孩子,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
服务员听姑娘喊大姑就问:“你们是亲戚?”
姑娘笑着对服务员说:“是的。”又转过头来问张书贤:“大姑,你有什么事啊?”
张书贤还没来得及说,小伙子嘴快就把事情告诉了姑娘。
姑娘笑着对张书贤说:“电工是公社的,等领导来了我给你问问,能扯电线过去最好。”
说完后张书贤谢过小伙,又对姑娘说:“我就住在你们后面的院子里,有空来家里坐坐。”
回来的路上,张书贤在心里盘算着,找到饭店领导,还要找到电工,电线又到哪里弄呢?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小屋门前,见婆婆在门口,打个招呼就往后院走。
第二天上午当太阳把枣树影子、拉长落在西面的磨盘上时,就听西面饭店窗口传来喊话声。张书贤听到喊声就出门,从菜地小心的来到窗口。
姑娘说:“大姑,俺问过了,领导说可以。但是要把用的电分清楚,要交电费给饭店。”
张书贤听后连说:“行呢,行呢。”这个结果和她的想法是一样的,那有自家用电让别人交费的。张书贤客气的谢过姑娘返回家中,姑娘见张书贤离开,就把窗子关上。
生活的意义就是要,解决困难把日子过好。只要去做过就算没有结果,心中也会很坦然。
张书贤跟随着内心的想法,来到公社找她同学。到了同学的办公室,只见同学坐在办公桌后面,办公桌前的凳子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张书贤心中暗想:今天事一定能办成,进门就见喜事,这对年青人在拿结婚证。
张书贤刚到门口,她同学就看见了,站起来指着长凳子说:“你先坐一会,我这马上就好了。”
张书贤坐在板凳上,看着同学放下手中的笔。从抽屉里拿出印泥,又拿出公章。打开印泥盖子,把公章在印泥中按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眼,肯定字的方向没错,就在纸上用力的按下去。随着这一串事做完,他才抬起头对面前的人说:“办好了,把证明拿好。”
年青人满脸喜庆和幸福,接过证明点头谢过出了门。
张书贤同学这才有空对她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有什么事?”
张书贤起身走向他的办公桌,坐在刚才年青人坐的地方说:“确实有事请您帮忙。”
同学打量着她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帮的上。”
张书贤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他想了一会,脸上的笑容退去,面带难色的说:“这事俺只能办一半,电工可以帮你解决,电线就解决不了了。”
他接着又说:“电线是稀缺物,每次是申请多少县里就给多少,一米都不多给。”
听了这话张书贤心里凉了半截,刚才那种沾沾喜气的心情,和现在的心情就是冰火两重天。
她完全没想到这事,没有被钱挡住却被电线挡住了,沮丧写在了她的脸上。
这时同学又出了主意说:“你丈夫在部队,电线对我们来说紧缺,也许对你丈夫来说不是困难。”
听了这话张书贤的心情又有好转,她对自己说: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县城里家家户户都用电灯,电线当然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了。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长姐享受慢生活。【007 不写就出局】践行者,【无戒学堂365】学员,坚持用我手写我心的老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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