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怎么啦？老张脑子里嗡嗡作响。
阑尾炎穿孔引起弥漫性腹膜炎，又引起败血症。现在手术已经基本完成，但生命体征不稳，有继续恶化的可能，请家属做好准备。护士长解释道。
病情危急已知晓。张××。按照护士长的要求老张又一次签了字。
小英在一旁哭泣。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小强被推入了ICU病房。主刀医生丁主任招呼老张到医生办公室。
张老师啊，你这个学生是小病拖出了大问题了，阑尾已经穿孔，引起了腹膜炎，又引起了败血症，和术前估计的一样。现在阑尾已经切除，腹腔进行了清洗，已经输血800ml，还需要继续输血，目前最好的抗生素复达欣正在大剂量使用，能否逆转他的败血症就看他的自身的抵抗力了。丁主任对老张这个非家属的家属做了交代。
小强在死神的怀抱里挣扎。
透过ICU病房的大玻璃窗，看着洁白的床单下小强弱小的身体，挂满了输液管、输血管、吸氧管、引流管等管子，只露出潮红的脸来。
小强能挣脱死神的怀抱吗？！……
老张在大海里经历过死亡的威胁，也不止一次见过死神夺走的生命，但这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死神那么的近，那么的狰狞。老张深信生命的顽强，但也知道生命有时很脆弱，在生命的背后有一只无形之手在操控着生命的进程，难道这就是命运？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焦急、烦躁，甚至有点恐惧感，一齐袭上老张的心头。老张来到了十八楼顶层平台，想舒缓一下压力。凭栏远眺天边，启明星已经隐退在东方的鱼肚白中，一缕霞光犹如一把利剑刺穿了黛色的苍穹，慢慢的万道金光从朝霞中射出，把明镜般的海面染红，好像穹顶之下的一袭硕大的披风裹着阿波罗之神。金辉之下，一团褚红色的火球熔融，冉冉上升跳出海面，太阳！太阳！只要太阳不息生命就不止！老张长啸一声，赋诗一首:
云蒸霞蔚舞苍穹，
幽幽孤峰露峥嵘。
手执三尺倚天剑，
斩首死神立奇功。
小强手术后的第二天子夜。没有小强的坏消息就是好消息。老张坐在ICU病房走廊里的长椅上歇息。
紧张、焦虑、劳累，老张坐在长椅上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陕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
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红领巾迎若太阳
阳光洒在海面上
水中鱼儿望着我们
悄悄地听我们愉快歌唱
……
清明节前夕的一个星期天，老张带领班上的学生春游踏青。
一轮朝阳照耀在小长山岛，校外海边的山岗上，嫣红的虞美人，白色的雏菊，淡紫色的婆婆纳，蓝色的醡浆草点缀在绿色的草地上。白色的海鸥成群的在蓝色的海面上翻飞，吱嘎吱嘎地发出欢快的叫声。和熙的春风吹拂着孩子们的笑脸，《让我们荡起双桨》的歌声飘荡在山岗田野，孩子们尽情的追逐嬉闹，老张的心情也被孩子们感染了，开心得像个孩子。
突然听到一声惊呼！王小强掉下去了！老张急忙赶过去一看，不好！只见小强悬挂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棵小树上，二三十米深的悬崖下面就是布满了犬牙交错石头的海边，只听见小强惊叫，老师救我！老张俯身想抓住小强的手，可就是差那么十几公分抓不着！使劲去抓，老张却失去重心坠入悬崖，小——强——！老张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王小强家属过来！ICU病房的值班护士的叫声把老张从噩梦中惊醒。（待续）
【纪实文学】同事老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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