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都说人生有两种境界:一种是笑而不语,一种是痛而不言。生命最好的彩礼是饱经沧桑,不作言辞申辩则是收礼人的大红礼单。
两种境界催化了两种联系:一种是忘记了,一种是在回忆里。
忘记,想是忘记不了。
有点喝最烈的酒,日最凶的狗的意思,剩下的就是在回忆里绕。
那是一个冬天,在光谷步行街的一家酒吧前徘徊踱步,一会儿抖一抖大衣,一会儿立一下大衣领,一来回一折腾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暖气全给扑面而来的寒气消融了。
刻苦一点自己也无所谓,熬得过意料之外的苦,也定能接得住来之不易的欣喜。
好朋友来武汉“面基”,心里定然是愉悦不已。
交好十来年,酒意甚浓,知己千杯也少,午夜后就在珞喻路上长啸狼叫,东倒西歪俩酒鬼瘫。
那天不知道是见面的贺礼还是诀别的阴翳,运气真不好遇见两个社会杀马特青年,语气很交恶,动机也十分明确,就是劫财。
雾蒙蒙的天压抑着橘红色的路灯,灯下是白晃晃的刀子,比划着杀猪般的动作,朋友见势酒顿时醒了一半,另一半“哇”的一声吐到尘埃里了。
吐完那决斗的架势让我十分欣慰,当时我还想劝朋友破财免灾来着,想到多年不见免得晦气。
哪知道朋友掏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趁其松懈就跑路了,一个黑点就消失的在夜路的尽头。
人一跑,我的理智全喂了狗,生性不爱同恶势力低头的脾气也双拳难敌四手,脸上青紫交相辉映,褴褛的大衣已不见来时的又酷又帅,钱财被洗劫一空,身体某处被放了血,脖子一歪后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是窝囊住了院。
醒过来的样子特别地狼狈,头痛、心痛还屁股痛。
那时的情景跟寡妇上吊未遂被救,脑子里准想着这是为什么呢?
一样的。
02
人有时候很奇怪,至死方休求一为什么,定能瞑目。
为什么要舍我而去让我看得这样清?
为什么不能给个为什么再拔腿就跑?
为什么多年变化得连我都不认识了?
为什么走了又回来说那么多对不起?
为什么......?
人更奇怪的是,明知害得我遍体鳞伤我居然信了你的鬼话,着了魔道,裹藏一段苦衷,就能再把我约出来。
依旧在那个酒吧,想想尽地主之谊也该出来,就出来了。
那回喝了点白兰地,喝了点伏特加,喝了点威士忌,对方说了很多对不起,而我一句话也没有开口。
那时我想了想,当时不想要好多好多箩筐的“对不起”,我只想要对方一句“我错了”,便足矣。
酒真的是精神上的手淫,让人智商下降,言语不清,从愚蠢里获得愚蠢的满足。
廉价的对不起,蹩脚的理由,我竟然还原谅了他。
至于后来的再见,就再也没有见了,反正那天双方的目的是达到了,至于是不是对方很想要的就不得而知。
就跟陈清扬要求王小波证明她是不是破鞋一样,被搞破鞋了,就再也不需要证明是不是。
不过有一个问题我是想明白了,童年的朋友就像童年的衣裳,大了就不能穿了,感慨一下童年的朋友之余,也就知道童年的糖葫芦再也不是今年的味儿。
03
圣经里有一段话摘抄了很久是这样说的:人有见识,就不会轻易地发怒,宽恕人的过失,便是自己的荣耀。
不可,含怒到日落。
慢慢地,什么是气质,或许也就是读了多少书,走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苦笑了多少回,就跟一树繁花里看绿叶的青涩,蔓藤会爬上心里的某个角落接着无限缠绕,那年花开味道香,肯定喝了不少毒鸡汤。
于是,缘止于智者。
说起圣经,就想起了十一岁那年父亲带我去一个山里的寺庙听老方丈讲的佛经,一群俗家香客盘坐在四周,比炒股都专注,整堂佛经讲下来一个佛家的拈花微笑典故让我牢记至今。
佛经讲完就在大雄宝殿论功德,说得通俗点就是听完交学费,说得雅一点就是行善捐香火,那年虽家贫也给了点,大师劝我父亲在功德簿可以写几个字,父亲让我写,想了想:拈花微笑,某某某。
大概翻译过来就是:某人之于某事在某天笑而不语,痛而不言,迷而不失,惊而不乱。
乃至今后读书还是工作,学会了很少向人抱怨也不轻易向人诉苦,空谷幽兰,微笑向晚。
曰:万古长空,一朝风月;一朝风月,万古长空。
不拘泥于时间的执着,头脑便能活在永恒。
法国当代知名的哲学家、美学家阿兰在《幸福散论》里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如果人们不把一种不可战胜的乐观主义作为第一行动准则,那么最悲观的想法立即会得到证实。
只悲观不乐观,那是胡同里的猪。
只乐观不悲观,活得还不如野猪。
乐观为主,悲观为辅,才能活得像个人。
最后,原谅了别人,也就放过了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天天都能和隔壁老王跳踢踏舞。
04
去年回家过年的时候,在县城的火车站不凑巧又转见了,讨厌的空气特调皮,我和他在空气里隔了一层厚重感,凌默了贴切和关怀,陡增了客套与寒暄。
他问我还要不要去他家喝酒,家里还开了暖气。
我说有约,挺急的,以后机会挺多的,其实一点事也没有。
他看我东西很多,赶忙靠近抢了几袋干果提着,干果哪儿需要他提,最重的也就北京烤鸭,惊慌失措中让我哭笑不得。
友到尽头,只想回家。
特别大方话别,没有半点傲慢和偏见,不过绚烂的微笑下也掩饰不住脸颊深处的神伤。
提着东西就跑去赶车,那时是逆风,挽留的话早已淹没在下风向,而后面追来,我已远去。
我不认为这样就绅士了,而真正的绅士是什么,大流氓混到头了最后都成了绅士。
至于我嘛!流氓也没有当好,做绅士又底气不足,顺风顺水选择做了个好人。
我觉得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一个人挺在前面独自去原谅,原谅你的逼不得已,原谅我的看穿不说穿。
我知道你的很不靠谱,你也赢不回我的信任如初。
古语说得好:奉义而行,止于至善。义者,宜也。
兜藏了一句刘同的话,分享出来与之共勉:对于不靠谱的人和不靠谱的承诺,事不过二。第二次的信任不是给它们一个复活的机会,而是给自己一个彻底死心的理由。机会给多了,对方不会觉得你善良,只会觉得你好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大的坏处不是你浪费了时间,而是你的情感会趋于麻木。趁你的生命还鲜活时,及时放弃。对于不靠谱,事不过二。
初见惊艳,再见依然,我还是想活得轻松些。
END.
文/雷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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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写文章这件事,我很当回事,别人可能只是一个兴趣。
希望你所在的城市能有个好天气,你所在的角落能有个好心情。(文章只代表作者本人的观点,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皆因落笔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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