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说余梦
早上上班,经过巷子口菜农地摊的时候,我眼睛里突然亮了一下,看见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蕨菜!
蕨菜属于真蕨目,凤尾蕨科落叶草本植物。成年蕨菜高近一米,呈三叉状,采食期的蕨菜一般不超过40厘米,茎干外有乌黑绒毛覆盖,叶呈拳朵状,故又称“拳头菜”。蕨菜在我国分布极广,在土壤湿润向阳的山坡尤为常见,种类繁多,有少部分种类可以食用。
记得童年春天里这个时候,去山上寻蕨菜是我和小伙伴们的一种乐趣,村寨附件有很大一片杉木林,这片杉木林长在一片凸起的盆地中间,前面有一条河,因为风水好的原因,邻水一面多有葬墓,林木为全村人所有,葬的却不是本村人,这个问题我小时候问过大人们,为什么外地人死了葬到我们村来了,大人们说这里是别人的’坟山’,然后我被告知自己家族的“坟山”也在很远的另外的一个村子里,然后我心里就平衡了。
那时候寨子里的小伙伴一般都是约好一起去山里探险,除了葬墓带给我们幼小心灵的恐怖和压抑,还有大人们各种迷信和吓人传说。可是呢,他们越是讲的恐怖,越是不让我们去,我们越是充满好奇和勇气,有个别家长严厉的伙伴,我们只好偷偷的溜到他家屋后或窗户下传递暗语,然后不久就有一个队友悄声悄息的从后屋溜出来,一脸紧张又兴奋地跑来,随手塞给大家几个从家里带来的果儿糖糕啥的,有四,五个伙伴觉得够胆,大家就出发了。
来的林子前,大家就再不似出发时那般“同气连枝,进退与共”了,此时我们都是兴奋压倒了恐惧,少有人愿意结伴而行,除了年纪太小的女生还有点害怕主动要人结伴,其他都一哄而散,各自朝着自己以前发现的秘密地点寻去,这实是一场充满冒险的竞争比赛。
林子里的杉木高而稠密,下身被剃的光秃秃的,抬头望去,茂密的枝叶将天空都覆盖了,只有零星的斑光从叶缝里透过来,缓和了不少气氛,山鸠,猫头鹰,白鹭,还有些不知名的鸟雀的叫声此起彼伏,我们在长满小灌木的林间穿梭,或徐步或疾奔,伏身爬过幽密腾萝洞窟或小心翼翼的划开身上的荆棘,每当发现一棵肥硕的蕨菜我都高兴的想大叫又怕引来别的伙伴,看到新出土的小家伙则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心生善念”地抓来一把枯草落叶将它掩藏起来。
林里的坟墓错乱星布,南面坡地最多,我们路过时,常常不由的心里紧张,还未到清明,坟上小树杂草丛生,给人一种荒凉又神秘的压迫感,不敢多看多逗留,速速从旁边掠过,有时看到坟上也长有蕨菜,多而且肥硕,心中就无比痛心遗憾,因为大人们千叮万嘱:坟上的蕨菜绝对绝对不能碰,不能采,更不能吃!
南边那块林子人很少去,不过听人说那里的蕨菜长的特别好,有些胆大不信邪的甚至爬到那坟上采蕨菜,回来时怀里抱着满满的一大束,我们总是怀着嫉妒又鄙视的目光看着,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酸酸的后悔。
一般不到下午,我们就出林子了,因为时间太长,大人们一不见到自家孩子,肯定就满山遍野的到处叫唤打听了,我们学乖了,所以总是会在暮色来临之前,或迎着微风细雨,或揽上三分云霞,重新回到她们的视线里,然后兴奋将手里的蕨菜递过去:“妈,你看我今天寻的蕨菜!”
我妈总是会问:“没到坟上摘吧”
“没有,没有,那边林子过都没过去”
“那就好,赶紧拿去洗干净,晚上就炒它做菜”
......
想起来,那时候的生活虽然艰苦,却又有滋有味。如今,已是三月的春天了,而我依然蜷缩在城里,忙碌中对春色近乎于麻木,前些日,一位远在北方友人发信息给我,她想在山花灿漫的时候回南方的春天看一看,算算时日,她应该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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