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蒸的馒头,特制的凉调豆皮,再加上清香的丝瓜汤,晚饭我们吃得很有味。
晚饭后,仍没有来电。小妹和小萱去收拾碗筷了,我和一米把吃饭的桌子收拾后,开始在烛光下翻看检查那些游戏卡。
小黑还在屋子里嗅来嗅去寻找着可以吃的东西,偶尔还会蹭一下我的腿,我便抚摸一下它的脑袋;有时,它好像发现了什么,跑到院子里叫几声后又跑到我们身边;有时,听到别家的狗叫,它也跟着叫几声;当然发现什么老鼠啊,蟋蟀啊,“癞包子”(蟾蜍)什么的,它也会欢快地去追逐。
小妹和小萱收拾好后,就锁了厨房门,来到堂屋。
“小丽你要想睡,就和小萱一起早点睡吧,明天周一还要去上学呢。”我看了看表说,“我和一米再等会儿,若不来电,就送他回家。”
“嗯,好。”小妹答应着就去找蜡烛。
“那个,我……”小萱吞吞吐吐地说,“能不能送我回去?我妈她不让我在外面住……”
我们都看着她,她慢慢就低下了头。
“哦,”我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好吧。那一米你就等我回来后再回去,也好帮忙看着门,省得小丽一个人害怕。”一米听后点了点头。
我和小萱推开大门,就要走进黑暗的夜里。小妹说:“让小黑陪你去吧,回来的时候,你也是一个人。”说着,就把拴小黑的绳子交到我手上。
走出门外大槐树的阴影,我牵着小黑,护送小萱回她外婆家。
夜,其实并不黑暗,月亮已经升起。
“时间真快,小黑已经长成大狗了。”出了村,走在大路上,小萱说,“呵呵,不对,应该叫大黑了!”
“是啊,只是叫习惯了,就这样叫了。”
“嗯,你们怎么只让它吃馒头皮啊?它好像看起来很饿。”
“这个啊……”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也只能笑着告诉了她,“因为它太能吃了,你若由着它的性子吃,说不定比我和小妹吃的加起来还要多。”
“呵呵,那么厉害啊!”小萱说着,摸了摸小黑的大头,“不过,这样下去它会饿坏的,叔婶临走时家里留的的面不够吗?”
“不是!主要是我懒啊,哈哈,蒸馍很麻烦……”
“哦。呵呵,看你们那么认真,那么开心,还以为你很乐意做呢。”
“哈哈……”
“你们的生活总是充满着乐趣……”小萱幽幽地说,声音不是平常的清脆,“一直都没有变,以前是,如今也是。”
“哈哈,哪有什么乐趣,都是瞎折腾!”
“就是瞎折腾才好玩啊,我的生活就不一样,总是一成不变,就像一滩死水一样。”
“怎么会呢?至少你还可以和你妈生活在一块,再说了,你不是说你可以学很多东西吗?画画,钢琴,书法……”
“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都是她逼着学的,她根本就不懂我。”
“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我……”她迟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就是嘛,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就该珍惜已经拥有的。就比如你可以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村里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渴望像你这样爸妈可以陪在身边,可是那对他们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
……
白桦树在泥泞的道路两旁站着,东边的天空月亮已经升起,偶尔风起,“哗啦啦”吹动白桦树叶,露出深蓝的夜空上的一两颗星星。
小黑在前面探路,我和小萱并排在后面,背后的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道路两旁的草丛里虫子正唱着歌;白桦树叶上滑落的不知是露珠,还是白天的雨珠,连同微微的风,洒到了小萱T恤和裙子上,带来丝丝凉意,她不禁加快脚步,她的白色凉鞋在月夜下真的很好看。
我和小黑赶紧跟上,和她并排跑着,穿过白桦林,穿过了小河上的桥,穿过村边池塘的柳树岸……
周一,太阳很大,虽然蓝天白云,却一点风都没有。知了在寂静的树叶间“知了~知了~”地叫着,更增添了午后的燥热,让人烦躁不安。
“呜~汪!”
“呵呵……”小妹笑着揉揉小黑的脑袋,回首对我说:“哥,看来小黑已经等不及了,我现在就去给它拿吃的。”
“好吧,看它眼睛汪汪的挺可怜的。”我笑着边吃饭,边看着小黑蹦蹦跳跳地跟着小妹。
小妹小心翼翼地丛柜中拿出我们特意为小黑准备的食物,每次蒸馍时粘在布上的馍皮(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粘住那么多馍皮的,可能因为我的技艺水平太低了,嘿嘿…)。
拿出了食物,小妹把它们放到小黑的“大碗”里。这只大腕也是我们为小黑特制的,其实是一个大香炉,或者叫香灰盆,一直在院子的角落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那了,看着合适就拿来给小黑了。
看着小妹刚把一块馍皮放在大碗里,小黑的大头就赶紧埋进去,然后,嚼着慢慢抬起头,有时还歪着头嚼,嚼着嚼着馍皮还会从嘴缝里滑出来。小妹看到此处便呵呵地笑起来。
“这样小黑还是吃得太多,而且看它吃得也很费劲。怎么办呢?”我想着说,“有了!”说着我就跑向灶屋去了。
不一会儿,我把热水瓶掂了出来,在小黑的大碗里开始加热水,然后,再把馍皮放进去。刚放进一块馍皮,小黑一如既往地一头埋进去,可是随即“呜”地一声跳了起来——水太热了!
“哈哈……”我和小妹都被逗乐了。
然后,我又注了冷水,小黑才狼吞虎咽起来。这下好了,不一会儿小黑的肚子就吃得圆圆的了。我很高兴,这样至少小黑总算吃饱了。
“哥,我把小黑拴到屋后的枣树上吧,天气挺热的,那里通风又有树荫,还靠近水边。”
“嗯,好吧。”我边打开自行车的锁边说,然后又强调:“不过,一定要把它拴牢,省得它再跑了。还有,去学校前记得把门锁好。”
“嗯,知道了,赶紧走吧,别迟到了!”
“嗯。”说着,我踏上自行车就向学校飞奔而去了。
下午,不知是第几节课,我正在听课,旁边的窗户玻璃“砰”得一声响了!
我一看起风了,赶紧去关上窗户:只见,整个校园里是大风起兮尘飞扬啊!
再次坐下来,我有点兴奋,可是不久便开始担心起来:小黑还在外边。
抬头看了看讲台上那个胖胖的历史老师,正坐在那里不知道是在念经,还是在打盹儿。教室里,同学们正在背书。
王小萍还是在一边嚼口香糖,一边在历史书上画来画去;一米摇头晃脑,眼睛早已飘移出了课本,这会儿不知道又神游到哪儿去了。
还是先把书背好吧,我心想,希望雨来之前能赶到家。等到我把书背完,老师宣布下课的时候,却发现还有一节课才放学。
我着急啊,最后一节课刚开始的时候,窗外,校园的上空就开始黑云压城,不多久就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
想请假,可王小萍早上就告诉我们最近学校纪律正严,最好不要随便缺课。眼看窗外的雨越来越大,我心急如焚,小黑一定被吓坏了,一定要挺住啊……
“林夕~”
我忽然听到有人在低声叫我,回头一看是王小萍。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她。
“你在干嘛啊,魂不守舍的?”
王小萍说着,忽然眼光一转,头迅速埋进课本里去了。
我正纳闷呢,抬头间忽然发现政治老师不知何时驾临了!而我居然还和他对视了几个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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