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平米的简陋宿舍,一张发黄的旧课桌上,一个电饭锅,锅里的小米粥汩汩地欢腾歌唱,锅屉上白白的热气沿着锅盖腾腾地冒出。
一进门,我就陶醉在这一波波的水蒸汽里了。
“啊,好香!”
湿湿热热的空气里濡湿着浓郁的槐花香。是那种馥郁的馨香裹了水份和面粉被高温蒸腾脱化出的温情缭绕的暖香,像春天的手轻轻抚过你的额头,吻过你的发丝。
“蒸槐花?”
“嗯,香不香?”同事愉快地笑着。
“香极了!”我一边应着,一边伸手揭开锅盖。
嗬!一枚枚小小的白槐花沾着细细的面粉静静地躺在笼布上,互偎互依,拥枕而眠,甜甜的梦乡里该是做着一个香喷喷的蒸汽浴吧!
盛盘沥油,搅拌均匀。筷子夹起第一口,举箸半天,竟发起了呆。同事贴心地问:
“你怎么不吃?”
“我不敢吃。太香了!”
哈哈哈,我们笑做一团。
真的,生平没有觉得饭桌上有一种植物的香能赛过槐花香,或许有的,但浓烈的槐花香早已随着童年的印记深深地刻入骨髓。记忆里,爬树翻墙、上房拆瓦捋获的第一串花暗香留齿的顽劣,花穗盘绕成流苏如蝶的花环戴在头顶的自得,做成花毽上下蹦跳于脚尖的欢悦,早已幻化成流淌在艰难岁月里的一丝丝香甜,温暖了后来所有痛苦和失去的日子。
整个宿舍都笼在一盘蒸熟的槐花香里,每一面墙壁,每一块砖瓦,每一道瓦隙都吸足了香得滴水的槐花味,在靡靡热香氤氲盈室的温软中,痛痛快快来一次春末小时光里唯美翩翩的香氛沐浴。
春末小时光(三)·蒸槐花 春末小时光(三)·蒸槐花 春末小时光(三)·蒸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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