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th belongs to life as birth does.
The walk is the raising of the foot as in the laying of it down.
死和生都属于生命。
举足落足都是在走路。
——Stray Birds.
这个奇怪的男子已经在这儿坐了一个多小时了,却未吃一点东西,看样子好像被放了鸽子。但是有谁敢放这种人的鸽子呢?开的是劳斯莱斯,戴的是瑞士金表,穿的是名牌定制西服,一支派克金笔更提升了品位。而他那英俊的外表使得他在这一个钟头内不得不打发了好几位前来搭讪的美女。他用修长的手指无聊的敲击桌面,以表示内心的焦虑与不满。直到一位亚洲女人走来,他才又打起精神。
“凌小姐,您迟到了。”男子的声音有些冷酷,看出来他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愤怒。
来人懒散地将扣在耳朵上的耳机挂在脖子上,将黑色长发梳理到耳后,露出白皙的脖颈,略带打趣地说:“道格拉斯·拉斐尔,尊敬的拉斐尔先生,迟到是女士的特权。不过有一点,拉斐尔先生,我们之前并未见过面,而且,我的照片并不外传,您又如何确定我就是您要找的人?”
道格拉斯扬起下巴说:“如果有人能看似懒散,但目光仍然锐利,那这个人只有您了,G·K·凯特·凌,凌小姐。”
凯微笑着坐下说:“拉斐尔先生,自从您踏入这家店,我就在观察您,请原谅没及时的和您打招呼,但我能看出您内心的焦急与不安,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当我的委托人,我冒昧的再问一句,您真的要委托我帮助您吗?”
“当然,报酬您不必担心。”道格拉斯有意无意地伸出右手,右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金色戒指,戒指上刻有一个奇怪的图案,一来向凯昭示他家族的地位,二来昭示自己未来家主的身份。
凯带有一丝嘲讽地说:“这枚戒指一共有三枚,拉斐尔先生,您只不过是继承人之一吧。看来您找我与那份神秘的遗嘱有关喽!”
道格拉斯点点头:“由于其他两个继承人并不在美国,于是父亲死后,私人律师按父亲生前嘱咐在网上发了一段秘文,并声明若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回来,则视为放弃继承权。”
“那段秘文我也看见了,看似很简单,一些简单的字符组成,但后来才发现,还缺一个密钥。”凯若有所思,边说边学写下了那段秘文。
“当然,”道格拉斯的语气十分自豪,“这段秘文只有拉斐尔家族的人才看得懂,意思是‘当黑夜遮蔽了你的路时,它又成为照耀在你头上的忠实星光。’(It will be like the faithful star over head when dark night is over your road.)”
凯眼睛一亮:“如果我没听错,是《新月集》(The Crescent Moon)中的句子。”
“是的。家父生前十分喜欢泰戈尔,在家父宅子的书房中有许多泰戈尔的诗、散文、戏剧、小说、甚至还有泰戈尔的画作仿制品。”
“您的委托是什么?”
“根据那句话的指引,我在书房中找到了唯一一本《新月集》,里面有封信,是留给我们三个继承人的,说如果谁能通过这个信息寻找到‘光明之岛’,就能获得他的全部遗产。我希望能通过凌小姐的帮助去得到本需就属于我的财产。”
凯漫不经心地玩弄垂在胸前的头发,道格拉斯连忙说:“当然,我现在就可以给您委托金。”“我要的不是钱,”凯微笑着说,“我对那个‘光明之岛’很有兴趣。”
“家父信中还说,如果在5月7号之前不能找到,财产将作为慈善捐出去。而明天那两个继承人便会赶回来,他俩并非等闲之辈。”
凯点点头,脸上带有一丝神秘的微笑:“这个委托,我接下了。”
从市区出来,大概用了十五分钟,劳斯莱斯便停在了一片森林前,丝毫看不见有住宅在附近。凯疑惑地下了车问道:“你父亲不会住在这片森林之中吧?难道是人猿泰山?”出于礼节,后半句凯没敢说出来。
“看来他们还没到,”道格拉斯环视四周后说,“父亲讨厌市区的嘈杂,更向往仙境一样的家。宅子就在前面不远,我们走吧。对了,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你就暂时扮作我的未婚妻吧,因为其他身份是不允许进入那里的。怎么样,便宜你了吧。”语调中有丝挑逗。
凯冷笑一声说:“尊敬的拉斐尔先生,像您这种愚蠢的人我见多了,什么叫欲盖弥彰您懂不懂,看来委托费又得加价了。”道格拉斯努力抑制住怒气,竭力保持绅士风度:“凌小姐,不知有多少美丽的女士渴望拥有这个称号。”
“对不起,我对‘笨蛋的未婚妻’这个称号没多大兴趣,而且要演戏就请演的像一点,我不认为称呼‘未婚妻’的姓是正常的,所以,道格拉斯,请称呼我凯。”说罢,凯趾高气扬的走向前。道格拉斯本想发作,但想到那本相当可观的财产,忍住了火气。其他人根本不足威胁,关键一定要在今天午夜前找到“光明之岛”。
穿过这片美丽的森林后,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座白色的别墅坐落在对面悬崖上,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因为那就像一座岛屿,四周都是大海,有一段吊桥通向别墅。
如果吊桥的绳索被人用刀割断……那么,那个地方真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了。不过,这似乎并非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尤其在生死未卜的时候。凯想着,在吊桥边蹲了下来。“喂,你干什么?”道格拉斯有些不高兴。
“系鞋带不可以吗?”凯朝道格拉斯翻个白眼。
“道格,你的眼光真不怎么样,一个亚洲人怎么配得上高贵的拉斐尔姓氏,而且还这么没有教养。啊,她不会就是你信中说的未婚妻吧。”声音中有几分不屑,语言刻薄,听了这话,凯起身,顺着声音找到了这个令人恼火的话的主人。
从森林中走出一对情侣,男子英俊迷人,除了蔚蓝色的眼睛像道格拉斯,其他地方毫无共同点可言,女子拥有一头靓丽迷人的金发,姣好的五官,丰满的身材,与男子真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从道格拉斯冷酷的表情以及男子中指上的金戒,凯迅速判定了此人的身份——道格拉斯同父异母的弟弟,西蒙·L·拉斐尔。而他身边的女子,应该是西蒙的妻子,梅芙·金·拉斐尔。
凯没想到在现在这种自由的社会里还有这么看重贵族出生的人,尤其在美国。“对不起,拉斐尔先生,作为一名美国公民,我是受法律保护的,无论您的姓氏多么高贵,但在法律上我们是平等的,如果您仍旧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觉得我有权利捍卫自己。”
西蒙“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凯,而是面向自己的哥哥,纵使他从未承认过。“道格,几年没见,你一点也没变啊,幸好父亲的钱并非由你一人来继承,否则我觉得这庞大的产业迟早会被你挥霍尽的。”
梅芙也露出一副高傲的表情,挽着西蒙走上了吊桥。
道格拉斯似乎并不生气,反而露出一丝冷笑,让凯浑身不舒服。“我们也走吧。”道格拉斯露出迷人的微笑,让凯挽住自己的胳膊,但并不着急上吊桥。
“这座吊桥一次只允许3个人通过,而且那个梅芙有点超重,要是再加一个人上去,这座吊桥就会崩溃。”道格拉斯看出凯的疑惑,解释道。“如果掉下去,必定会粉身碎骨吧。如果这座吊桥断了,那么‘家’才会成为真正的‘仙境’吧。”
凯盯着这座吊桥,眯起双眼。
客厅由白色大理石铺成,加以饰品修饰,如同童话中的城堡一样。
就像其他富人家族一样,这里也同样有一个忠诚的管家,虽然不知道这份忠诚是献给谁的。老韦恩已经五十岁了,但仍十分精神,装扮一丝不苟。当他看见凯时先愣了一下,但又马上反应过来,看来道格拉斯已打了招呼。
“道格少爷,您回来了。”“嗯。”道格拉斯瞄了眼坐在沙发上早到的两位,“艾丽克斯什么时候到?还有夏兰· 伯明翰尔,他来了吗?”
“小姐说她在路上,伯明翰尔先生马上就到,他要在九点前宣读老先生生前留下的遗书。请问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她姓凌。”道格拉斯很不满意老韦恩的问话。凯也从老韦恩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种敌意,就像是西蒙对自己的态度一样,但是比西蒙客气多了。
道格拉斯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很不满意地皱皱眉,对老韦恩说:“我和凌小姐先去二楼书房,一会儿艾丽克斯和伯明翰尔来了,让他们也来书房,就在书房宣读遗书吧。”
西蒙搅拌几下红茶,享受着红茶的醇香,带着丝嘲笑望着道格拉斯和凯走上二楼。“梅,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赢过他们的,得到本属于我们的钱。”梅芙露出幸福的笑容,但转而被疑惑所替代:“你不觉得道格拉斯的未婚妻,那个‘凌小姐’有些奇怪吗?”“嗯?”“我并不认为道格拉斯会选择一个平民去结婚,而且你没发现她的眼神那么锐利,不像常人吗?”
西蒙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必担心,甜心,我们不是早有准备了吗?韦恩,三层卧室打扫干净了吗?”
“是的,西蒙少爷。”老韦恩毕恭毕敬地说。西蒙满意地点点头,对梅芙说:“走,先去卧室里休息会。”然后又把头转向韦恩,“一会儿去卧室叫我们,如果那两位来了的话。”
如果说这所别墅就像宫殿一般,那么书房是这座宫殿最美丽最宏大的地方了。看来那位老先生十分爱书,上千本书整齐地摆放在实木书架上,当然其中最多的书还是泰戈尔的。而且周围都由泰戈尔的画作装点,使书房弥漫着一种安谧祥和的气氛。当夕阳斜照进来,读一本泰戈尔的诗集……啧啧,这老先生还真会享受啊。唉,这样一个有情趣的人,假如他还在世的话,真想认识他呢,总比只会用钱装扮自己的公子哥好多了。凯有些嫌弃地瞄了身边的道格拉斯一眼。
“道格拉斯,跟我说说你在《新月集》中找到的那封信的详细内容吧。”凯坐下说。道格拉斯也在凯对面坐下,用双手抵住下巴,说:“那封信在夏兰·伯明翰尔手中,而且第一条秘文的一半也在他手中。夏兰是我们家族的私人律师。”看见凯眼中的疑惑,道格拉斯解释说。
凯点点头,又问:“那另一半秘文呢?”
“信中说就在这座书房中,找到另一半秘文的‘钥匙’在艾丽克斯手中,可她似乎并不知父亲所指。艾丽克斯是我的堂妹,我跟你说过,而且伯母是一个印度人,所以艾丽克斯长相不同于我。”道格拉斯说,“她长相很像伯母,但眼睛和我一样是蓝色的。”
凯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看来你们俩关系不错啊。老先生又为什么要把找到另一半秘文的‘钥匙’给自己的侄女,而非儿子呢?”
“父亲很喜欢艾丽克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爱好——泰戈尔的诗作。”
“看来你并不喜欢啰!”道格拉斯面带厌恶地点点头:“我一点也不喜欢,小时候还是在父亲逼迫下读完《新月集》的。”
凯挑挑眉:“那么你可会在这场竞争中落下风了。那么那个西蒙呢?”“他更讨厌,”道格拉斯又突然皱起眉头,“讨厌的私生子!”
“笃,笃笃。”礼貌的敲门声响起,老韦恩推门而入。“道格少爷,艾丽克斯小姐和伯明翰尔先生回来了。要去叫西蒙少爷来吗?”
道格拉斯点头:“让他们都来这儿,”低头看下自己的金表,“已经八点五十了。”“是。”老韦恩鞠了一躬,离开了。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在我们家,你最好不要太自由,否则会暴露身份的。”道格拉斯冷冷地说。
凯不理会道格拉斯,反而观察起四周的环境。书房的装璜十分典雅,一旁是书架,一旁是几个沙发以及桌子,正好可以读书,地上铺的是柔软的地毯。凯有些庆幸自己穿的是运动鞋,如果是柔软的拖鞋就更好了。墙上挂着的画颜色鲜艳透明,明显是抽象主义的杰作。画架上挂的是个古老的钟表。凯又面向了书架一旁。老先生十分爱整洁,许多泰戈尔不同体裁的书分门别类放置,诗歌一列,散文一列,小说一列,而且不同版本的也分开收藏,除了英文版还有孟加拉文版的。凯的眼睛瞟到小说那一列。泰戈尔不仅是诗人,诗歌优美富有哲理,小说成就也堪与诗歌媲美。《沉船》、《摩柯摩耶》......咦,这怎么有空隙?
在小说一列竟有一段空隙,恰好能放一本书,而且......凯又重新看了一遍,摇了摇头,竟没有奠定泰戈尔现代印度小说家地位的那本小说——《戈拉》。莫非......
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凯借助书架隐藏自己,并从书架间的缝隙中观察外面的情形。进来的有两个人,女孩年龄较自己大一点,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有着一头浓密的褐发,十分迷人,白皙但不同于欧美白人的脸庞,水灵灵的大眼睛,酷似印度女子,但蓝色眼眸又证明她混血儿的身份。她看到道格拉斯后,十分亲密地上前拥抱:“道格,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艾丽克斯,旅行怎么样,玩得愉快吗?”道格拉斯问。“没有你陪怎么会愉快呢。可惜,为什么才走了几个月,叔叔就走了呢。”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悲伤。看来叔侄关系的确不错呢。
艾丽克斯后面站着一个男子,相貌英俊且丝毫不带讨厌的自负神情,一丝微笑让他更加迷人,还有他那灰色的眼眸,任何一样都是如此的有魅力。他应该就是私人律师夏兰·伯明翰尔了吧,果然与富家子弟不同,凯想。
凯装作很自然地走出去,站在了道格拉斯身旁,她捕捉到了艾丽克斯眼中的一丝诧异与不解。夏兰倒是向自己点头致意,仿佛之前见过一般。
道格拉斯表情有些不自然了:“艾丽克斯,这是我的未婚妻,我之前向你提过她——凯·凌。”艾丽克斯听了这话,轻舒一口气,微笑着看向凯,虽然笑容有些假。她说:“很高兴见到你,凌小姐。”凯也报以微笑,标准的八颗牙的微笑:“也很高兴认识你,艾丽克斯,叫我凯就可以了。”说着,她们互相拥抱了对方一下。凯低头时瞥见了艾丽克斯脚上可爱的白兔拖鞋,看起来并不是新的。应该是个挺可爱的人吧,凯想。
“夏兰·伯明翰尔。”夏兰伸出手,凯犹豫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凌小姐,我们见过的。”凯警觉地盯住夏兰,不知道他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是啊,又见面了,伯明翰尔先生。”出于礼节,凯说。
道格拉斯干咳了几下,望向艾丽克斯身后,面带疑惑地问:“韦恩哪儿了?还有西蒙呢?”艾丽克斯不耐烦地回答:“韦恩叫他们去了,讨厌的西蒙,本以为不会再见他了呢。”
“哼,你以为我就这么想回来吗?”熟悉的声音响起,艾丽克斯脸色瞬间沉下来,一脸的不愉快。西蒙走进来,说:“艾丽克斯,我们有五年没见了,你的样子还是没有变,真是侮辱血统。哦,夏兰,我亲爱的朋友,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还好。”夏兰面带微笑地拍掉了西蒙的手。
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瞬间变化,真是难为他了,凯想。然后她发现韦恩也走了进来,关住了门,但少了一个人,凯眯起双眼。
道格拉斯也发现了这一点:“西蒙,梅芙人呢?”西蒙眼睛闪了一下,声音有点虚:“她累了,我让她在楼上休息一会儿。”然后迅速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支开了话题,“马上就九点了,夏兰,快宣读遗书吧。”
“好的。”夏兰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小心翼翼地读:“‘最伟大的作品等你放回/生命中留了许多间隙,从中传来死亡的伤感乐曲/争端中的艺术魅力/布谷之眼为钥,飞鸟指引着你/我亲爱的孩子。’遗书中提到的第一条秘文一半在我这,另一半就在这个书房里,答案就藏在我刚才所读的诗中,好了。”夏兰看了一下手表,“离九点还有三分钟,从九点开始,寻找‘光明之岛’的竞争就开始了,若在明天零点之前还找不到,那么我就会遵照遗嘱所说,将老先生全部遗产捐出去。现在开始找第一条秘文的另一半吧。”
凯露出一丝不易捉摸的笑容。道格拉斯听完秘文后,用低沉的声音说:“如果我没记错,‘生命中留下许多间隙,从中传来死亡的伤感乐曲’是《飞鸟集》中的句子。而且我想‘飞鸟指引着你’,就是指这个吧。”
“没错。”艾丽克斯点点头,“但其它话是什么意思?”说完,略带嘲讽地看看一旁小声咒骂的西蒙。
凯看了看墙上的表,离九点整还有二分零八秒。既然老先生与夏兰·伯明翰尔反复强调时间,那么应该有深意,虽然西蒙也在这(看艾丽克斯与道格拉斯的关系,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还是解开这次竞争的序幕密码吧。
“‘争端中的艺术魅力’,艾丽克斯,你有没有想到什么。泰戈尔不仅是一位诗人,还是一位小说家,他的中长篇小说与他的诗集齐名,其中有一篇甚至与《战争与和平》相媲美。”凯用缓慢的语调说。
“《戈拉》!”受到启发的艾丽克斯脱口而出,“叔叔送我的成人礼物,而且叔叔在不久前的来信中也提到要我随身带上《戈拉》这本书。”
凯点点头:“那么艾丽克斯,你带上了吗?”得到艾丽克斯肯定的答复后,凯接着说:“刚才我参观书房发现了一丝痕迹,你们随我来。哦,对了,韦恩先生,麻烦你盯着墙上的表,有什么异常马上告诉我们。”老韦恩望向道格拉斯,道格拉斯瞪了他一眼,于是他毕恭毕敬地说:“是。”
凯满意地笑笑,将众人带到刚才发现端倪的书架前面。“一样的包装,是同一系列的书!”艾丽克斯十分兴奋,“少了一本书……就是叔叔给我的那本《戈拉》!”
“有一种装置与灵敏计重器相连,当装置重量达到设定的数值时,就会启动。艾丽克斯,能麻烦你把书放回来吗?”
“好,我放在楼下了,我现在就去取。”凯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请尽快。”
艾丽克斯点点头,跑了出去。
道格拉斯面带微笑:“你根本不用担心她的速度,她当年是学校十项全能冠军呢。”“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女人。”西蒙小声嘟囔。凯皱皱眉,明显对西蒙很不满。
过了大概半分钟,艾丽克斯又回到众人身旁,手中拿着一本装订精美的书——《戈拉》。而且书身镀有黄金,分量不轻,显现出叔叔对侄女的喜爱之情。凯接过书,将书插入空隙中,恰能放下。
离九点还有三秒钟。
凯听到几声沉重的声响后,机械开始运转,在书柜下面的一块地砖慢慢移开。二秒,一秒,墙上的表开始报时,传来清脆的布谷声,和老韦恩的一声怪叫。但众人丝毫不理会这个,紧紧盯住移动的地砖的下面,西蒙更是跃跃欲试。但当地砖完全移开,露出下面的世界时,众人失望地叹息,因为地砖下面仍是一块隔板,在隔板的右上角有个奇怪的星状凹陷。西蒙失望至极,冷笑一声。
道格拉斯也有些疑惑:“少了什么吧,凯。”
凯反而露出一丝微笑,这更加深了众人的疑惑,唯独夏兰仍然保持着迷人的微笑。
“‘布谷之眼为钥’,我想打开这层隔板的钥匙应该是钟表报时时布谷鸟的眼睛吧。顺便问一句,书房的表平时是布谷报时的吗?”
艾丽克斯脸上有丝兴奋:“没有,今天应该是头一次吧。”说完她看向道格拉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果然,钟表里有定时器。韦恩先生,”凯朝外面喊,“请将‘布谷之眼’拿过来,好吗?”
伴随着一阵缓慢的脚步声,老韦恩走了过来,手中握着一只机械布谷鸟,很明显是从表上硬拽下来的,看到此景,凯的嘴角抽了抽,就那个钟表,再加上这只鸟,绝对价值不菲,可现在却被破坏了,真可惜。
这只机械鸟做工精良,外层用羽毛所覆盖,足以以假乱真。最引人注意的是它的眼珠由蓝宝石加工而成,使之富有灵性,而且每个上面都有一个星状突起,正好与隔板上相符。凯取下其中一颗安在隔板上,再偷偷取下另一颗装到自己口袋里。
刚安上去,隔板便慢慢被打开,露出下面不到10厘米的深度的储物空间,里面放有一段纸条。西蒙伸手想去拿,但被艾丽克斯抢先拿到,交到夏兰手中。
“很好,序幕被揭开,让我拼接这第一条秘文。”说着,从公文包中取出另一段纸条进行拼接,并念出上面的内容,“‘墙壁是白银,房顶是璀璨的黄金。在我的城堡中,理发师不知踪影,只有我的朋友陪我穿越特潘塔沙漠,新月照我们前行,布谷之眼如同大海般深邃,那被巨人囚禁的公主,就在其中。’除了这个,还有一行小字:若在十二点前找不到,那先享受午餐吧,祝你们玩得愉快。署名——快乐的飞鸟。”说完,明显看到夏兰微笑着的右嘴角抽了抽。
“第一句是《新月集》中的句子,且特潘塔沙漠也在其中出现过,看来方向是《新月集》。”道格拉斯说。“至于理发师,我知道,《新月集》曾提到过‘他居住的地方就在阳台的一隅,在那放着杜尔茜花盆的地方。’且‘我的王国的宫殿也在那儿。’”艾丽克斯思索道。
“那还等什么,快去找呀!”西蒙十分兴奋地说,率先走了出去。
艾丽克斯看向道格拉斯:“道格,我们也去找吧,虽然有些奇怪。”“好的,咦?”道格拉斯疑惑地看向凯,因为她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凯,你不一起去吗?”
凯微笑着摇摇头:“我头一次来‘城堡’,一定要好好参观下才行呢。嗯,就由伯明翰尔先生做我的向导吧。”道格拉斯皱起眉头:“你应该跟着我们才对。”“道格拉斯,我当然不会忘了这一点,但是千万不能心急,‘快乐的飞鸟’提醒过,十二点才是关键,但我可保证不了某个笨蛋运气很好,所以你们快去吧!”
艾丽克斯脸色有些奇怪,她嘟起嘴看向自己的堂兄。道格拉斯思索一番,与艾丽克斯离开,连同一起走的还有老韦恩。本来他还有些顾虑,但被道格拉斯带走了。
凯的笑容随房门关闭而消失,她坐到刚才坐的椅子上,用冷冷的语调说:“夏兰·伯明翰尔,我们之前见过吗?你知道我的身份?”
夏兰依旧面带微笑:“在之前的一次聚会上,我以律师的身份应邀前去,而您,凌小姐也在其中。对于您的能力在下十分仰慕。”“这么说,是你向道格拉斯推荐我的吗?”凯的语气冷到冰点,她身体前倾,夏兰看出凯想揍他一顿的意图,便有些委屈,说:“不是我,是凌先生看到网上的秘文后主动联系的拉斐尔先生。”
“凌先生吗?”凯的嘴角抽了抽,这个不负责又不靠谱的父亲以及G·K领导人之一,还真是胡来。某位混迹在中国的仁兄打了个喷嚏。“那好,既然这样,就由你带我参观这座‘城堡’吧。”说完,凯起身。
夏兰露出疑惑的神情:“凌小姐不帮委托人了吗?”凯回头直视夏兰:“一,请叫我凯;二,我确信他们在阳台上根本找不到秘文上所指的东西,因为‘假如人们知道我的国王的宫殿在哪里,它便会在空气中消失’。而且就算找到了,也开启不了暗格。”因为巨人囚禁公主之地——布谷之眼可在我这儿呢,凯想。
“看来,凌......哦,对不起。凯,看来你很自信。”夏兰笑着说,“难道凯你从未输过吗?”凯瞪了夏兰一眼,但眼神中夹杂了份忧伤:“我想输,但我输不起,所以我不会输的。废话说完了吗,现在可以带我参观城堡了吧。”
“当然。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夏兰看向自己的手表,“时间还很充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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