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打一开始何怡年就没有打算把两个孩子告诉她。那么,当初她开口让她送孩子时,是否已经断定她会收养她的女儿?
多么可笑,最好的朋友原来从没有信任过自己。她所认为的不可思议,原来一直都在别人一手写成的剧本中。
“莫太太,哦不,莫小姐,别来无恙啊。”两指间的香烟已经燃烧到尽头,一明一暗似欲熄灭,又好像极不甘心就此化为灰烬。人生不也是如此,想放纵,又害怕沉沦。
“天色已晚,我就不叨扰了。告辞!”
就在她们指尖快要相触的时候,她猛然收回了手。有那么一瞬间,何怡年轻佻暗讽的神色中,隐隐约约闪过一丝悲凉与乞求。她想印证自己看的对不对,可是只是一眨眼,她又是那个距她千里之外的故人了。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复杂,欲说还休,欲盖弥彰,层层笼罩而深不见底。多想像个孩子一样胸无城府,简单地交流游戏。
尖利而毫无回旋余地的话语沉重地落地,何怡年随手丢弃了烟头,冷笑着没有再开口。莫时雨感到有些胆寒,不知所起。她抱起女儿,又一次走进了冷风中,滴滴嗒嗒的奶茶液体已被风吹干,女儿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微微发抖。
她叹了一口气,安安还不知道那是她的亲生母亲,何怡年却知道这是她的女儿。但是她那么自制,没有任何冲动与拥抱,连一点点亲密的语气都没有。她们都是被世界抛弃的人,因此在此刻,她们紧紧相依。
黑色的羽绒服被脱下,裹在了安安身上,长长的,拖及地面。小女孩感觉自己被裹进了襁褓,伸伸小手,踢踢小脚,愉快而开心。
莫时雨摸摸她可爱的苹果脸,把她放进车后座。冷风从羊毛衫衣领里直灌而下,她哆嗦着套上薄薄的雨衣,微乎其微的御寒。
她哈了一口气,默默地骑车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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