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微信朋友圈传来一条扎心的消息:“一场说走就走的出差,不,是闪电般的出差。睡前最后一件事是给妈妈准备母亲节礼物,无论何时,家是最重要的。晚安,成都。”
这条消息,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我的内心,不要说母亲节,就是生日,我也没给母亲过几个,这几十年,我到底在忙什么,当兵在外难道就是最好的借口?
小时候,家里一贫如洗,连饭都吃不饱,既便这样,姊妹几个过生日也总会有母亲带来的惊喜,要么是两个水煮蛋,要么是菜里面出现了肉片,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候真是太穷了,吃的最多的主食是玉米面馍馍,副食是腌制的酸白菜和咸萝卜,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一点白面馒头和油饼,不知道母亲从哪里弄来的鸡蛋和肉。在那些穷困的日子里,过年和生日成了我们最期盼的日子,至于母亲的生日,几月几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更别提怎么过了。
上了中学,生活条件日益好转,能吃到大米饭和新鲜蔬菜了,母亲给我们过生日的水准也大大提高,除了煮鸡蛋,还有长寿面,好吃的炒菜,最主要的,还有十元钱做为生日礼物,这笔钱可不少,是我住校一个月的吃菜钱,那时候主食是从家里带的米面交给食堂做,不用花钱,每顿饭的菜钱是一毛五到两毛,当然,菜基本都是水煮的,油腥很少。我喜欢看书,拿到钱第一时间冲到新华书店,买《故事会》、《儿童文学》、《中学生园地》等等,而母亲的生日,依然没有人提起。
知道母亲的生日,是我当兵五年回家休假时,那一次,我在外婆家的老柜子里找到了答案,母亲是四十年代生人,外公外婆都没有文化,大字不识几个,他们有九个孩子,孩子的出生日期都用毛笔歪歪扭扭写在家里唯一的柜子的门上,那一天,我牢牢地记住了母亲的出生日期:一九四三年六月十日。那一年,我给母亲过了人生的第一个生日,母亲生平第一次吃到生日蛋糕,第一次感受到了子女的关爱,那一年,母亲五十岁。
母亲六十岁时,我们给她过了一个较为隆重的生日,子女们全都到了,母亲做了一大桌子好菜,爱人买了金耳环和金戒指,辛苦了六十年的母亲第一次见到金子,手足无措,推说太贵重舍不得戴,那一刻,母亲脸上挂满了笑容,写满了幸福。后来,我再也没有正经给母亲过过生日,更别说母亲节了。
母亲如今已经七十四岁,性格要强的她,虽然因常年劳碌疾病缠身,但却从未停息过劳作,更不愿意给子女增加负担,她和八十岁的父亲自食其力,其乐无穷。种不了庄稼,他们就养鸡养羊,每年,子女们都能吃到绿色纯天然的鲜美羊肉,每年,我们都有吃不完的农家土鸡蛋,作为子女,我是极其幸福的,面对父母,却是十分愧疚。
时间都去哪儿了?时间就在生活里,只是我们麻木了,习惯了被父母关爱,习惯了向父母索取,习惯了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忽视父母,习惯了遇到任何困难首先向父母求助,习惯了快乐时自己享受,就像我,几十岁了,从未说过“爸妈,我爱你”,从未给他们洗洗脚捶捶背,就在几天前,我还因一点小事在电话里向老人发火。
感谢这个发朋友圈的小战友,他只有26岁,他经常加班,但却没有忘记妈妈的节日,明天就是母亲节了,战友们,再忙也让我们向伟大的母亲送去问候,送去祝福,表达我们的愧疚,现在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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