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随风
岫奕
每到了年关，集贸市场的人上总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我穿梭在人流中，也是在小摊小贩儿儿处，打问着年货。
“带鱼，带鱼，便宜卖啊!”一嗓子彪悍的女声，在我前面响起。正在低头看带鱼的我，不由得抬头张望。这是一个又高又胖的女人，穿着一个墨绿色的大衣，还围着一条红围巾。
女人见我抬头，感觉生意来了，热情的说:“大带、中带、小带都有，看你买什么了?大带14块1斤，中带12块1斤，小带10块钱1斤啦。整板的买，更便宜!”
“你是那个，你是小姑姥姥家那小姨?”卖鱼的女人忽然惊讶的问我。
她这么一说，我也好好端详起她。好像有些印象，我说:“你是大平姐家那海燕吧?”
“是的，是的!一晃多少年了!”那海燕感慨的说。
“嗯!30年了呢!”或许岁数大了，见到小时候认识的人，我也很激动。
“我记得我比你大四、五岁?”她和我盘论着。
“差不多吧!我就记得，你在挑补绣花厂罩着我那事呢!”我忽然想起往事来。
“哈哈!还罩着你?我倒忘了呢!”海燕爽朗的笑着说。
“嗯，要不是你罩着我，我差点被人打了呢!”说完我也呵呵的笑起来!
“拿一板鱼吃去吧。”海燕跟我客气着。
“那可不行，做买卖都不容易!我买一板中带吧!”看这鱼还行，买谁家的也是买，索性就从她这里买吧。
“让你拿去吃，你还给钱?8斤1两，你给90块钱得了。”见我诚心要买，海燕也就不再客气了，给我优惠了几块。
因为市场人多，或许也确实没那么熟络，付了钱，买好了鱼，我就和海燕告别，离开了她的鱼摊。
我拎着鱼走出了集贸市场，想到那个卖鱼的海燕，还如当年那么又高又壮……
那年刚高中毕业，前途未卜，我大姨说，去挑补绣花厂干活吧!干好了，也是一份工作。她说我大姨夫，认识那里负责的。我想反正也没事做，就同意去了。
那个挑补绣花厂在火车站那块，我骑上那时还骑不熟练的自行车。到那的时候，院子里有好多人。没一个熟人的我，孤独的在一个角落里站着。
后来，负责的人来了。把人们领到一个空旷的大房子里，记得有好多很长的平台，平台前也有好多木墩子座位。然后，开始发活儿了。那是些剪好的各式各样的图形，各式各样的花瓣。我们的工作就是，沿图形、花瓣边上的虚线，拿小棒用浆糊把那花边拨回去，并且要均匀结实。
我刚接触这活儿，还不熟悉，就摸索着自己做起来。每个人都是先领10块，说做好了，交了再领。有的人拨的非常快，一会拨完了，交活了又领回了新活。我拨了一上午，拨好8块的时候肚子疼，想上厕所。看看周围也没认识的人，顾不得找人靠禀，就跑了出去。
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我纸箱了的东西有人动了。检查了才发现，总数不少，还是10块，但拨好的却是4块了……
我急了，大喊:“谁换我的了?我刚拨好8块的，现在怎么4块了?”
“是谁，讨厌的，偷换别人的，不要脸，你给我站出来!”
“谁换的?你敢做敢当给我站出来?”真把我气急了，也像一个泼妇似的咆哮个不停。
三五成群的说笑声戛然而止，人们把目光都投向我。我也是气急了，不顾众人那审视的目光，还在祥林嫂似的大声地述说着自己的遭遇。
忽然一伙比我大几岁的女孩子向我涌来，领头的说:“小姑娘，你记错了吧?说有人换了你的，有证据吗?你这么骂，我们大家都在受你怀疑，冤不冤呀?”
“谁换我骂谁，谁换谁知道!我辛辛苦苦半天，给谁，谁不着急?”我大声说。
“你有证据就骂，没证据你在这吼什么?”
“谁不让骂，谁就是心里有鬼!”
“你说谁心里有鬼?你说谁心里有鬼?你找打架不是?”那人用手指着我冲了过来，她后面的人簇拥着，把我围了起来。
我这才感觉出了危险! “大战”将一触即发……
这时，人群里挤进一个人来 。她又高又壮，嬉笑着说:“怎么啦？怎么啦?”
质问我的那女人，或许认识刚来的，指着我跟她说:“海燕姐，你说说，这个小姑娘自己没赶出活儿来，站这里瞎骂。谁受她这个?”
“你是我小姑姥姥家那小姨吧?” 那个叫海燕的一把拉住我的手 ，热情的说。
她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她家和我大姨家住一个院，她妈和我妈是一个村的，论起来，她妈管我大姨叫大姑，管我妈叫小姑。听说她初中都没上完，社会上倒混的挺开……
这时，海燕冲那伙人说:“误会，误会啊，我小姨头天来，不知道这活儿咋干!记差啦!记差啦!都散了吧!”她又推了推那领头的人:“我小姨呢，看我的面子，过去啦，过去啦!快忙你的吧!”
那伙人在海燕的劝说下走了，危险是过去了，可我还是愤愤不平着呢。我想和海燕解释，她冲我摆摆手说:“别说啦，大家谁心里都明白!你别惹她们，今天要不是我，她们今天非得把你打了……”
听了这话，我不再说什么，什么世道呀？我和海燕客气了几句，把那活儿交回去，也没让记工，就气冲冲的走了!当然以后再也没去。
往事随风，渐行渐远!若不是今天又遇到海燕，这不愉快的往事早已淡忘了。现在想到那些人，可能是各有各的素质，各有各的活法吧!
我拎着鱼，走到小区门口，结束了这段不愉快的回忆。心想，马上回家，收拾鱼去……
2018年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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