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禹恒写了一篇作文,一瞬之间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时光荏苒,岁月匆匆,想着十几年后有一个小伙子会和十几年前的自己有过一段几乎一模一样的经历,不禁感慨万千。
那是一个盛夏的午后,中午放学的下课铃声响了,老师一声令下——下课。同学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压抑已久的冲动,乌泱乌泱的人群如流星箭矢一般朝食堂射去,显然,我就是其中最迅猛的一支。
“莫道君行早,还有早来人”,一些上体育课的同学和教学楼挨食堂近的同学早早的排上了打饭的长龙,我眼尖,迅速锁定了人最少的一排,窜了过去,捧着自己的瓷碗,安安静静的排着队伍。
突然,背后一只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识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小学一起毕业的同学小魏,平时也常在一起玩耍,他家就在乡镇的街上卖包子馒头,我也经常光顾他家生意。
凑巧排到了一条队伍,两个人有说有笑。好朋友这样了谈天说地,时间总是要比平时快了一些,不一会儿就排到我了,我伸手往裤兜儿里一摸,我的饭卡突然不见了,望着身后长长队伍,心中不免有些尴尬。
食堂打饭的工作人员亦有些不耐烦,“小子,不打饭靠边儿站。别耽误其他人……”左右踌躇之际,突然想到小魏不就在身后吗,向他借一顿饭总不成问题,于是我扭头笑着对小魏说:“我的卡可能在教室里忘带了,我先借你的卡刷一顿,下午我还你。”
小魏突然一改堆满笑意的表情,神色肃穆中带有一丝冷漠,直接摇摇头表示不借,然后径直撇开我自己刷了卡打饭,我晃眼一瞅卡里还有五十几的余额,当年学校的一顿饭是四点五元!
那年我才初一,生平第一次洞见了人性的双面。外在的热情和内在的冷漠,宽厚的外表和薄凉的内心,自由切换,所欲随心。我也至此明白,有的人生性就是一副小农心肠,只能利己,绝不利他,但令人痛快的是,生活在底层一辈子机关算尽,表里不一的精致利己主义者,穷其一生也还是“穷”,未能发达。
祖母在世之时,晚年均居住在我家。虽有二子一女,但似乎只有幺儿「我父亲」的家才有她的一个床位,完整的房间,以及拥有主人的做派。
人们常念一个成语叫“如意算盘”,但是你们绝对想不到现实生活中有人可以把“如意算盘”敲得那么响亮。今天,我毫不避讳,轻蔑的把这把“算盘”当作趣闻以娱众乐。
祖母在世居住我家,近二十年。八十年的生命长河见证了他的子女荣辱兴衰,同样也见证了我家房子的“旧貌新颜”。平素祖母在家,父母远在他乡做生意,家里水电气费亦是我母亲缴纳,其中有一次因为忙碌疏忽,我伯父正好在老家,替缴了一次,祖母立马传出话去,说我家的电费是大儿子缴的,一直到母亲有一次回到家里,小区的老太太们有意无意来问我母亲关于电费之事,令人心寒不已。
二十年里,许多家电出现老化,其中厨房下水道漏水堵塞严重,但因为这不是他们二位的房子,即便是他们口口声声一个比一个孝顺的老母亲的居住的家,我无比佩服他们这种道貌岸然之精神,宁愿它就这样坏着、烂着、因为换一个物件给不是自己居住的房子多花了一分钱,恐怕午夜梦回都会捶胸顿足自己花了“冤枉钱”吧!
我父亲在我这里拿了二十几万去和伯父做生意,说去部队里面开超市,每一次我父亲说起伯父递的点子,那永远是无懈可击的稳赚不赔。结果几年过去了,最后不了了之,缴纳给伯父的钱愣是是没有还回来,这一下子使得我父亲深陷泥沼。其实我和我父亲是一边倒的心思,他的亲哥哥我的亲伯父,有困难一个大家庭一起扛,无所谓,但是明明我父亲交上去那笔根本没有投资的钱,牵头的那个老板已经各自原封不动退还,其中那边财务给我母亲发信息,截图我看了,写得清清楚楚——钱,早在几个月前就退给你哥哥了的。伯父伯母居然扬言钱未归还,然后连我母亲电话也不接。
什么叫利令智昏,什么叫薄情寡义,这不是是什么?去年我终于忍不住打了电话给我伯母,陈情述事,伯母总是关键问题只字不提,我知道他们有难处,我心中思虑——难绝不能只考虑的自己难,且一家难,你总得盼着另一家好起来,才有可能举家翻盘,为什么一定要让无辜者一起受牵连才觉得心理平衡吗?
扪心自问,这种心态及其腐朽,发自肺腑说一句:与我伯父共事的外姓人无不赚得盆满钵满,惟有自己一家人,能稳住则稳住,甚至不惜蛮哄,这是我伯父一辈子不愿意承认也不敢承认的他的性格缺失——沽名钓誉。
但我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们好好的,因为我深知我对他们批得再狠爱得就愈深。
每个月我父亲都要还我8000,上个月没有按时还我,我问母亲。母亲说还了姑母一笔钱,只给我打了4000。
我没有收母亲那4000,让她有了再给我。原来是祖母还在的时候。母亲回来老家一趟,发现热水器坏了,修理不好了,要更换新的。当时困难,只好找姑母开口,姑母心里自然不愿意借,即便是我父母当年挣钱的时候给予了无数次帮助,现在看你落难了,谁还愿意搭理你。但有的人天生就会“计算”,祖母居住在此,热水器坏了总也不是办法,到头来修不好还是要换新的,还得自己掏钱,不如趁我母亲这一开口“借”,于是顺势慷慨豪迈的借了,祖母一离世,我父母前脚刚刚出远门,立马打电话催命一般,生怕还不起。
我父亲是个刚直厚道之人,有时候我真的又是恨他又是敬他,他虽然憨厚但绝非蠢笨木讷,即便是这样,很明显自己的亲人对自己多多少少有轻视和逼迫之意,但我那么些年从来没有听到他说他哥哥姐姐半句不满的话,他能忍,很遗憾,他的儿不能忍。天地之间还得有是非曲直,有伦理亲情。看不惯有些人近颠倒是非之能事,所作所为天怒人怨,岂能姑息。
祖母走了,葬礼过后有人鬼子进村一般,到我家极尽收刮之能事,这样是她买的那样是她置的,我母亲和外婆完全冷眼旁观,爱拿什么拿什么,习以为常。这次倒是我父亲忍无可忍直斥了几句,但于我于旁人也绝口不提。
我先不说这些东西是不是你买的,这种不得体的做法实在令人齿冷。总是吵着嚷着是一家人,嘴巴和行动却是心口不一。我父亲一辈子没有向任何人说自己曾经任何任何帮了别人,更不会提及自己借了多少钱给自己的朋友亲人,但我不止一次听到姑母说自己借了多少钱给我爸爸如何如何,儿子借了多少钱给我爸爸,说句不好听的——感恩是相互的,现在感你的恩,你也要念我家的恩。
况且我父亲言出如山,不得拖欠你一分一厘,至少比起姑母,想想当年借了我家钱让我们去找借了你钱的华娃还,要坦荡光明得多。
我父亲的债其实我老早就可以全部替他还完,但我绝不会让他那么轻易“无债一身轻”,因为这个局面是他偏听偏信多年的结果,他应该接受,他很想看看他的忍耐底限,看看他一直坚守的所谓“亲情”是何等脆弱,看看他是否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穷其毕生。
恩怨不明者绝非善终良人!
时至今日,我仍然觉得老曾是我见过最单纯的人。有时候我很羡慕也很爱护这样的人,他不是不知道人世的险恶,而是即使知道,也会用一片热忱去待人接物,在我看来这是极其难能可贵的。
有时候我们人都有一种情感惰性,也就是每每遇到一些问题,总想着“熟人”解决,即便是我和老曾这种并不“白嫖主义”的人,打定“钱我应该照给,说多少是多少,让熟人赚总比外人好”的主意,因此一个摄像头拆装,我们俩来来回回打了N次电话,也没有及时的把这件事处理掉。
我告诉老曾,其实这个摄像头严格意义上我们不需要再安装了,其实际上我们使用的频率几乎为零,最多拿螺丝刀拧下来,放仓库里。老曾表示赞同,但第一时间表示要不要给友人回个电话说不用挂记这件事儿了,我看着他一脸诚恳的样子,笑着摇摇头:“有必要吗?如果对方真的上心你这件事,你觉得还会等到现在没有解决处理的方案吗?如果对方关心后续不需要你打电话,对方会打给你。但我敢保证你绝不会收到电话……”
果然,没有电话也没有后续……但我丝毫没有责怪朋友的意思,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舍近求远,成本核算上夹杂着情感,这实际上是一种不良的思维导向,更是一种需要剔除的思维理念和行动方针。成大事者,必须要有良好的交换意识和付费意识,付费的过程中应该按照市场标准进行双方都有利的良心合作。
不自思很容易自私。
我一生都在批判和自我批判中淬炼自己,浴火重生,我不会让我的人生稀里糊涂,我永远都要让所有和我有未来交际的让清楚洞悉,永远不要试图蒙蔽我的一双眼睛,我的情慧永远也不会被岁月蒙上灰尘,不要欺骗和互相伤害,用行动而不是语言,去保全成就你想要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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