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我记错了,孔子问道之处,不在洛阳,而在鹿邑。
从洛阳到漯河,从漯河到周口,再从周口到鹿邑,我风尘仆仆,只为追寻当年孔子问道于老的足迹而来,但空阔寂寥的太清宫除了给我一枚浅浅邮戳之外,再无收获。
失望而归,我却没有任何遗憾。
“子曰:敬鬼神而远之。”有人据此认为孔子是无神论者,我想孔子心中是有神的,他甚至鲜明地提出面对鬼神应该持有的礼仪。真正的敬意,来自远远地瞻仰膜拜,距离产生美,也产生崇高与神秘。若是执意走得太近,难免会像我今日这般失望,所谓敬意,也就大打折扣。
甚至,我突然改变了对孔夫子的态度。他若是我的神,便不会容我置身太近,而要我始终怀着敬畏之心,站在无数的肩膀后面,匍匐在地,忐忑惶恐,最好的尊重,是保持最佳的距离。对天地如此,对鬼神如此,对先人亦是如此。何况,人性是需要怕的,但凡有怕,人性便还有救。
或许,我本就不该来。就让历史淹没在它本该被淹没的尘埃之中,不去凭吊,也不去追思,留得虔诚与敬畏在心里,认真读书,好好走路,便是孔子给予我最好的教诲。
又哪里会有遗憾?空无一物的鹿邑,用空洞给了我最沉厚的充实。阳光明艳,脊背被晒得微微出汗,这是哪一年的阳光,是否还是千年以前?
仿佛醉了,又仿佛无比清醒,那就让鹿邑,成为萦绕在心底的,千年一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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