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迥异的性格
时间在点滴中流逝。很快,双胞胎便到了读书的年龄。但是那时候没有幼儿园,孩子们四五岁的时候都不会送去上学。某种程度上说,她们是幸运的,好歹夏平和秋荷都识字。
在别的孩子还在东奔西跑自由玩耍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开始写字了。一个小方桌,是她们专门用来学习的。没有固定的时间,只是在夏平或者秋荷一方有时间的时候,教她们写点简单的字。
双胞胎面对面坐着,拿着铅笔,两人面前都放着一个很旧很旧的本子。父亲或母亲走到每人跟前,给她们起个头,握着她们的小手写一遍就走了。留下她们自己在那里写。
夏爽平时活泼可爱,学东西也快,一般握着她的小手写几遍自己就会写了,刚开始写的歪歪扭扭,后来慢慢就整齐了。
夏花和夏爽截然相反,她平时老坐着,不爱动。在写字这件事情上,她的表现也很迟钝。每一次父亲教过她之后,她就用一眨一眨的小眼神看着父亲,显然是在说自己还不会。夏平往往会有耐心的多教她写几遍,直到她能独立的开始写才离去。
只是,秋荷往往没有这么好的脾气。第一天教的时候,夏爽很快的就学会了。她欣慰的笑了。可是夏花并没有夏爽那么快,秋荷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教,不知道到多少遍的时候,在田字格的纸上夏爽已经写了一页了,夏花还是不会写。这时候,秋荷已经失去了耐心。“砰”的一声,铅笔仍在了桌子上,本子散了一地,一阵尖锐的声音:“你怎么就这么笨,你看夏爽已经写好多了,字都写不会,还能干什么,看来老娘真的生了个赔钱货,不中用。”
一番话,夏花忍不住的落下了眼泪。只听见秋荷说:“哭,你还有脸哭,眼泪给我憋回去。”一句话,夏花哭的更厉害了。“哇哇哇”的哭出了声音。哭声让秋荷更加的烦闷,她刚想张口继续骂。只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说哦:“妹妹不哭,姐姐教你。”说着夏爽拉夏花坐在了旁边教她写妈妈刚才教过的。
看到这一幕,秋荷无比的欣慰。但自此以后,只要是秋荷教双胞胎写字,都只教夏爽,等夏爽写会让夏爽教夏花。不知为什么,夏花害怕秋荷,她敢对夏平撒娇,秋荷却不敢,在秋荷离去的时候她多么想说:“让妈妈教,就要妈妈教。”却是从未说出口的。
夏花感到很难受,看着母亲教会了夏爽,亲一下她的小脸蛋,说着真乖就走了。而对于自己,仿佛是一种奢求,像是一种愿望一样。所以,她每一次都盼望着,盼望着母亲也可以那样对她。更多的时候,她又希望今天教她们识字的是父亲。因为父亲会握着她的小手一遍一遍的教她写,从来没有不厌烦。她可以在父亲面前撒娇,在母亲面前她却从来不敢。
夏花知道母亲很喜欢夏爽,每一次跟着母亲出去,她都能听到母亲在众人面前夸夏爽:“这女子可能干咧,识字,算数都不错,关键是还有眼色。花就像木桩一样,看的我就生气。”那时候年龄小的夏花,只是一味觉得母亲不喜欢自己。
后来长大了,她们再也不用跟着秋荷出去了。每一次都是单独出去。
农村的孩子,玩具有限,天地却广。有河、有山,还有玩伴。和双胞胎同年出生的都是男孩子。他们爬山,在河里捞鱼。夏爽是一个按捺不住的女孩,每一次看男孩们去捞鱼,夏爽都拉着夏花跟在后面探个究竟。
“去去去,远一点,这是男孩子干的事情,也是男孩子的天下。”一个叫王大力的男孩对着双胞胎说。一副我是男孩我最棒的样子,让夏爽好不舒服。她张口就反驳到:“谁说是男孩子的天下了,你没见墙上的标语都是生男生女都一样,谁说女子不如男。”这话一出,王大力笑的更欢了。
夏爽受不了王大力嘲笑,看不起自己。她学着王大力把鞋子脱了,光脚站在河里,指着那座很近的山说:“咱两比赛,谁先到山头,谁赢。输了的,以后都要听赢了的。”王大力饶有兴趣的看夏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可是一旁的夏花却急了,她拉着夏花说:“姐,我们回家吧,咱肯定比不过的。”夏爽听见夏花这么说不由得来气,却更坚定了她要赢王大力的想法。
她穿上鞋子没有跟任何人说就跑,她都跑了老远,王大力才反应过来去追。“大力,加油,加油。”只是夏爽本来就跑的很快,王大力自然是没追上。当王大力到的时候,夏爽已经在 踩野花了。看着气喘吁吁的王大力她只说了一句你输了。
“输了,老子还没这么容易认输呢。”王大力看着后面跟来的兄弟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姑娘认输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姐,你好棒啊。”夏花跑到夏爽跟前,看着面前的一群小伙,无比的得意。“走,我们回家,不跟他们玩,口口声声男子汉,输了却不敢当。”说完,看了一眼王大力,拉着夏花走了。
走到门口,看到刚刚回来的秋荷,夏爽跑过去接过秋荷手里的东西,跟秋荷说着自己和王大力的比赛,看着秋荷问:“妈妈,您说,男孩子真的那么好,那么嚣张吗?”
小小的夏爽并不知道知道这一问勾起了秋荷压抑在心中的伤心事,看着夏爽,秋荷摸着她的长长的辫子说:“爽啊,你要是男孩子多好。”“男孩子有时候好呢”?夏爽很是不理解,妈妈这样说,王大力那样嚣张。只是后来长大,她才渐渐懂了。“因为男孩子不会受欺负。”听了妈妈的话,夏爽一笑,看着有点失落的母亲对她说:“我是女孩子,我也不会受人欺负的,会像男孩子那样保护妈妈。”
小小的人,却是无比的自信,秋荷看着夏爽,又一次不自觉的想,甚至产生了幻觉:如果夏爽是个男孩子该多好。看着这个女儿,男孩子的性格,偏偏是女儿身。秋荷满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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