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夜飞机降落在景德镇机场,说到坐飞机可有很多趣事。
景德镇机场昨晚上机时,我表现得跟第一次坐飞机时一样,那一些漂亮的空姐便会来主动搭讪你,她跟我说些什么不重要,我也没听进去,我只是一直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对着我微笑,那段时光里我甚至有些恍惚。我喜欢当我眼光落在一个姑娘身上时,她也看着我的样子,那段时光超过十秒。这样的一种向往,也只有空姐能为我如愿。
空姐除了漂亮还能干活,昨夜我就见过空姐打扫卫生,安抚大爷的情绪,帮小孩冲奶粉,叫我要监护好我旁边的逃生舱门,我就差没跟她收费地仔细听她的交代,因为感觉责任重大。还有她们定时发饭收饭,你可以想像几十个人在悬浮夜空中同时抓紧吃饭壮观景象。
昨夜真的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很新鲜,夜景很美,一空颠簸过来,用生命保护着逃生舱门。
保护逃生舱门舍不得的是很快就空姐们分别,就像beyong乐队的歌里唱的,“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地爱美女,哪怕有一天会跌倒”。歌词大概是这样,年纪大记不是太清。
景德镇是我一个路过的城市,啊杰在这等我。
阿杰,我的一个老朋友。他刚辞职,也在旅行。于是我约他在景德镇碰个面,然后一起去婺源。见面时,他拍下我的照片,我也拍下了他。
我们抓紧时间去了解景德镇的陶艺文化,便早早来的古窑民俗文化博览村。这里面主要展示制作陶瓷的一些工艺流程,还一些陶瓷历史文化。这些我们都不做太多过问,我们抓紧了时间拍照发朋友圈,要不然就觉得白来一趟了。
古窑民俗村阿杰说终于可以有人帮他拍些好看的照片,于是,出现了意外,连我纪录片的素材都是他主角,整整记录着他与篁岭的邂逅啊。
我们进入婺源县,这个被誉为中国最美乡村,一路徽州风光,真的很美。
每一个旅游城市,都有相同的文明,就是黑车司机忽悠你包车。我们也受惯这种熏陶。当然幸运的话你会遇到一个好的黑司机,他会告诉哪些地方值得去,哪些不该去,讲得像模像样,我们信了。
我们就与一对男女坐了好黑司机包车去往篁岭。男女都抽着烟,不太说话,一路就我,啊杰,好黑司机三人畅聊,相逢恨晚。
篁岭是集聚婺源所有风光的精华景点,当地人说你来了这,其他地方就不用去。婺源最著名的是三四月份漫山的油菜花和粉墙黛瓦的徽房。然而我们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这里最佳花期,油菜花只剩油菜籽。
但是,这里风光一点也不都失色,“古树高低屋,斜阳远近山,林梢烟似带,村外水如环”。
粉墙黛瓦天青色我们花大概三个小时逛完篁岭,但此时已没了下山的缆车,于是啊杰本色出演,搞定了一个本地村姑,坐她们的小车下山,本地顿时让我们觉得朴素热情,开车的是一个大爷,车里很挤,我们和一个村姑在在后排,副驾驶两位村姑相互环抱着,小车摇摇晃晃地下山。我说我羡慕他们每天一开门就是风景,如果我老了,我就在这里弄个房子,当着司机。那些村姑嚷嚷道,她们希望有生之年去一趟大城市,去看高楼大厦,然后整车的除了我都像村姑一路嚷嚷道。
与村姑同车小车把我们拉到村里的一家农庄旅馆,村姑介绍的。我们觉得还行,也感谢她们顺风车,就住下了。住下后,刚才那个大爷司机走进来跟我们说,刚才车费就一人十块。我跟啊杰四目相对后,连声应答说可以,还感谢。但我知道啊杰内心无数的哔哔哔,消音。
我们晚饭吃得很草率,婺源乡村八点就夜冷灯黑,我们只能在房间里呆着聊天。
晚上睡觉的时候,啊杰要跟老婆报告,报告时为了确保啊杰跟个男的在一起,她老婆居然叫我唱周云蓬的《九月》,我当然知道这首民谣,于是对他微信唱:“九月,九月,可爱的妹妹,漂亮的妹妹……”,听到这动人的歌声,电话那边的人目前情绪稳定。
就这样,我们在一家农家的旅馆里,循环播着大冰《陪我去西西里看一看海》,在黑黑的床头聊着以往的不得人知的故事。
外面是婺源的油菜花,高高的马头墙,墨绿的山,当然少不了星星和月亮。
隔日啊杰一早要动身去往他的下一个目的地,韶关。于是我们必须道别,在所有的道别话语里,我最喜欢的是“晚安,明天见。”
晚安,明天见,篁岭。
明天见,篁岭村(二)
旅行途中,即使再疲累也容易早醒。婺源春天早晨清冷,推开一扇窗,就看得见山外山。夕至朝发,我跟阿杰收拾行囊,在一户农家里吃了他们的早餐,粥是冷的,馒头倒是特别,里面包着小葱拌豆腐。街上开始热闹起来,人们开始做起了买卖,我席地而坐路旁,晒着早春的阳光,等着开往县城的班车。
等开往县城的班车我先行半途下车,与阿杰分别,老友分别自然无需多言,目送他的背影便足够。
我往李坑的方向走去。李坑建村北宋时期,以“李”姓居民多数,“坑”是小溪的意思。村中长着参天的古樟树,辛夷坞的《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中,樟树是爱情的见证,而小说中向远的老家就是李坑原型。正如作者说的,故乡是用来怀念的,青春是用来追忆的……
爱情的古樟树李坑,一半青青石板路,一半绿绿小溪流,两旁的古商铺招呼着远来的游客。村落不大,一个晨光便逛完。
古商铺离开的时候,我在村口买一小杯甘蔗汁,五块钱。不像城里,汁是人工碾出来的,所以贵些。旁边的大胖子瞧不起我被宰,心生一计。看着他庞大自信的奸佞样,我能不能鄙视他,搞不好被他打,于是便怂恿他。他跟村姑老板说要自己体验碾汁,于是话落间,撸起袖子干起来,一下子碾出半杯,得意间对村姑老板高声道“我自己碾的汁,你只能卖两块钱”。这么便宜,村姑自然是拒绝的。越拒绝,胖子越卖力不服,还回头对我阴笑眨眼。我差点对他点赞,突然一声巨响,那摇杆被掰断了,我迅速向他告辞,渐行渐远中,他望着我,我回望着他,望着他拿着五十块跟村姑老板买了半杯甘蔗汁。
只因为在人群多看了他一眼,摩的老司机便掉头停留在我跟前。老司机问我坐车不,我漫无目的说去延溪村,他说五十,我拔腿就跑。他又掉了个头到我前面,说这一去三十公里,路上没得搭车了。我停下,情节藕断丝连,最终还是坐上摩托车。
老司机问我篁岭风景如何,我说很不错,只是错过花期,看不到油菜花梯田。老司机说他家门口还有一大片,于是载我到他家村里,一路我担心我会被拐了……确实有一片开得正盛油菜花,好美。他告诉我,这些将来都是自家将来榨油的,量不多,你们游客其实吃不到纯正的菜油。期间还有村民跟我要钱,但被老司机支开了,我开始相信他是个好老司机。快到晌午,我让老司机要不先回家去吃饭。他说不用,他们出来搭客从没中午回去吃饭。
家门口的油菜花那好吧,摩托车开往延溪村。一路上,白的梨花,粉的杏花,黄的油菜花,老司机骄傲问我这风景美吧,我连声赞叹。摩托车飞速地开着,风呼啸迎面而来,老司机继续与我交谈,说一听我就来自广东,我问他去过大城市吗,他说去过上海,浙江一带,但他又不谈及过去……他时不时说婺源有多美,我真切感受他对家乡的自豪。只是如果他能180度转过他的头看看我,肯定能看到他的唾沫星子在我满脸上风化。
开到半路,出现个交警要把我们拦下。我问好老司机,你没做什么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吧,他想了一阵,估计从年青时去过大城市想起,他说没什不对劲啊。
交警带着一个有几分姿势小女孩走近我们,小女孩脸上焦虑无助。我狠狠看着老司机,心想你大爷的为老不尊,还真做出见不得人龌蹉事,他也狠狠地看着我,内心活动比我还丰富。
交警说小姑娘拦不到去往县城的车,希望我们能把她送去。我从摩托车上跳下来,说“没问题没问题,我们乐于助人,我让我的专属司机送你去,小姑娘,别害怕。”我正想告诫老司机不要乱来,摩托车已经啪啪啪扬长而去。我向远方呼喊“老司机,待会月亮湾见……月亮湾见……见。”不知他有没听到。
宛如一弯明月平躺河面,吸引着无数摄影者在这儿拍照,这里就是月亮湾。如同清新的江南女子,今人魂牵梦绕。
月亮湾突然我背后出现一个声音说“要从这个角度拍过去最好看。”吓我一大跳,差点一脚把他踢进河里,老司机送完小姑娘,脸上青春荡漾。他又开始连连问道“美不?美不?……”,我说“当你本地人活了这么久,看过它无数遍后还说它美,那它就真的美。”老司机很骄傲拿出自己的手机跟着拍,就像是这风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路依旧白的梨花,粉的杏花,黄的油菜花,黛的马头墙,绿的大河,青的炊烟,风景向我们驶来,像开不完春树春花满画中。老司机说快看这儿美,快看那儿美,让我赶紧拍照,回去告诉你的朋友来这里,秋天也会很美。
风景向我们驶来终于到延溪村口,老司机像羞于启齿般说道“那我们就此道别”。我简单说“好,再见”,我已经有过太多道别,即便真有些不舍,我会装作无所在乎的样子。我给了五十,目送他再一次为我掉头,这次是离开。我曾经在其他文章写到,我希望日子依旧,早晨出门去劳作,日落推门归来,人儿依然。愿与我相遇的好老司机一路平安。
那我们就此道别(三)
我走进延溪村,仿佛真的进入一个桃花源,人间四月芳菲尽,延溪百花始信开,长恨春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不知转入此中来小桥流水,老树昏鸦,我怕风尘而来的我把这弄脏了,安静地坐在木板桥上端详。这里拍过87年版的《聊斋》,拍过电视剧《青花》,还传闻这里是戴望舒写《雨巷》的原型。
坐在木板桥上端详我又如同当时的戴望舒,在巷子里默默彳亍。回忆起诗歌“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唉,戴望舒说撑着油纸伞的是个姑娘,是个姑娘,前面的大妈,麻烦把油纸伞给后面借下。
丁香姑娘总不能一直跟在丁香姑娘屁股后面,我这一天还没吃过什么,肚子咕咕叫起来,就像不远处的牛蛙。找了家吃饭小店,每一道菜四五十快,盘缠不足就点了一道比较有名的《荷包红鲤鱼》和白饭,不知道是饿的原因,真的很美味,为了努力吃回被宰的饭钱,我足足赖在小店一个多钟,喝了它三壶婺源绿茶。我幻像这样静谧的时光,生活简简单单,一个午后,一个人,一杯茶,一亿存款,淡看人来人往。
时间不早,我还是背起行囊,不再多眷恋这时光,我害怕回忆比经过还长。我走出延溪村,哼着小调“陪我来婺源看一看花海,没有未来,只有你来,姑娘你来不来。”
再见延溪村出了延溪村,我在路旁站好久也拦不到车,旁边跟我傻站着还有两小年轻。匆匆那光阴,一个大叔启动停留在我们身后的柳州小货车,“大叔,大叔,上哪去呀?”“去县城里加油啊!”我说“大叔,我们同道中人啊,幸会,稍带上我们去呗”。大叔热情道“可以啊,上车。”上车后大叔说“一人五块”,听到要钱,我跟大叔就再也不那样娇嗔。一路上我们听着大叔骂我们这些游客,他说他们本地人不喜欢我们游客来,打破他们原来的生活,物价也被因此搞高了……反正一人五块钱,挨骂半个多钟,大叔一边抓急操着方向盘,一边连连质问我们懂不懂,我们三人早就约好了一起点头说懂。
懂不懂去到县城下车,大叔说欢迎再来,我连着点头说我懂我懂,后会无期。我换成公交去高铁站,买了去黄山市的车票。
再见婺源,我一定会再来。列车开往日落……
再见婺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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