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结婚那会儿,就住在奶奶家老院子里的两间土墙西屋里。
父母有了姐姐和我以后,家里的空间明显的狭小了。
大队里也没有分给我们家盖房子用的宅基地,可是也有没有其他可以使用的宅基地。村里又不给解决,只好先占用了离村子最近的自家大田。
暂时搭了个庵子先住着,等这个问题解决了再说。下面说下,那个暂时栖住我们一家四口的庵子,它就是个超大号的瓜棚庵子。
就是先在大田里,挖了一个硕大的土坑。下一步就在已经挖好的方形土坑的四角,各栽上几根粗壮的木桩,就用这些木桩搭个框架。
搭建好木质房屋框架后,就在房间的四周用苇席围起来,用粗铁丝缝制起来。房子的顶棚也是先铺上苇席,再盖上蒲草苫子,就这样四下漏风的房屋就算盖好了。
娘说,芒种后收割了小麦,就把小麦的秸秆保留着。
这些秸秆晒干后,挑拣出卖相比较好的。在农闲时节,老爹自己搭个架子,就能编织出麦秸苫子。这些编织制好的麦秸苫子都用来铺床上,或者被用来盖在屋顶上。夏天时候,这样的房子更凉快。
等到秋收季节,家里收了不少高粱木,那些又高又结实的高粱秸秆也是宝贝。
老爹又用编织麦秸苫子的技术来,把高粱秸秆编织成箥。从里面把房间一层层地围起来,冬天可以抵挡风寒。为了抵挡冬天刺骨的寒风。老爹买了很多加厚的塑料布从外名严严实实地围裹着好几层。
就这样简易的房子,家人也居住了好几年,直到那年悬河发大水。
有一年,村子西南的悬河发大水了。
听老妈讲,漫天的大水从西南漫灌过来。跑都不来不及,我就被隔离在那个庵子里面了。
被水淹过的庵子房屋是彻底没法住了,爹娘就跟村里好心眼的邻居王新的老娘借了他们家一间闲置的房间。我们一间人暂时了就住在他们家的空闲的土房里。
只要得闲,爹娘就赶紧打捞那些还能使用的家什,能搬得的都搬到邻居家了。
后来,那些到处弥漫的大会,在烈日下慢慢地消耗着。爹娘去庵子屋里清理的时候,我也会缠着爹娘过去。那些大水实在太深了,爹娘就扛着我过去。
我也经过最初的惊吓后,到后来看到随处都漫着水,也不觉得害怕了。甚至还感觉很好玩,我就坐在庵子边上一堆半人高的木料上(原来准备盖房用的木头),耷拉着两只小脚丫在啪啪地打水玩。
到后来,那些漫灌的河水只剩下半尺来深了。那些日子里姐姐被姨妈家接走了,爹娘就经常带我回来庵子住了。毕竟总住在别人家不是常法,爹娘也尽可能地不想给别人多添麻烦。
夜晚,月亮升地很高了,爹娘才从田地里劳作回来。远远地就听见我一个人对着苍蓝色天空里的月亮,一直呆呆地喊“姥姥”,我娘听见了就心酸地连忙跑过来,紧紧地抱住我。
那时候,姥姥已经去兰州年吧了,我娘除了眼下的生活困境,也想姥姥了吧。她就紧紧地抱住我,一直泪流不止地哭泣。
我那时候也是傻傻地,估计也是想念外婆了,就把月亮当成姥姥了。以前姥姥带我的时候,就告诉我说月亮是月姥姥。苦乐参半地生活,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除了好玩,其它就没有好记忆的了。
经过这次的发大水,我家的庵子屋终于没能挺住,后来就倒掉了。
村里对于占用大田盖房的政策,也没有以前严格了。可能也没有其他的宅基地可以划拨出来,大队里最终同意我家可以名正言顺地盖房子了。
住了几年的庵子屋终于结束了,那一段难忘的历史应该被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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