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在《孙子兵法•行军篇》中详细论述了“相敌、料敌”的一系列方法,也就是两军阵前观察对手、判断敌情的具体方法,总共列举了三十二种,被称为“相敌三十二法”,这些方法对于行军作战时及时、敏锐地观察和判断敌情,有着极高的使用价值,被后世军事家们熟记在心,成为随用随查的工具宝典!
在具体的行军作战中,双发军队都会派出零星的侦察兵,时刻注意对手的动向以及周边环境的变化,甚至会在对手内部潜入间谍,随时传递对手内部动向,搜集到大量情报信息后,如何判断对手的意图和动向,就该这“相敌三十二法”大发神威了!
根据情报信息的来源,“相敌三十二法”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分别来看:
第一,根据对手行军的外部表现,判断对手的意图
对手行军时的各种表现,都是对方战略意图的展现,这些信息可以方便地观察到,是战场指挥官拿到的第一手资料,所以这个类别的方法用的最多,价值最大。具体来看:
“敌近而静者,恃其险也”,就是说对手已经来到离我方很近的地方,仍保持镇静的,是因为他有险要的地形可以依靠,对手的意图是等待我方的行动。
“远而挑战者,欲人之进也”,就是说对手离我方很远,却派兵来挑战的,很可能是想引诱我方前进,对手的意图是要埋伏好袭击我方。
“其所居易者,利也”,就是说对方不占据险要地区,而在平原地带驻扎下来,很可能有他的优势,对手的意图是要正面强攻击败我方。
“辞卑而益备者,进也”,对手派使者前来,言辞谦卑,军营里却在加紧战备的,其意图是要向我方进攻。
“辞强而进驱者,退也”,对手派使者前来,言辞强硬,军队却向我方逼近的,其意图是准备撤退。
“轻车先出,居其侧者,陈也”,对方战车先出,并占据侧翼的,是在布列阵势,其意图是准备作战。
“无约而请和者,谋也”,对方没有预先约定,突然派使者来请求议和的,其中必有阴谋。
“奔走而陈兵者,期也”,对方急速奔走,迅速列开阵势的,其意图是想要快速与我方交战。
“半进半退者,诱也”,对手半进半退,想打又不打的,很可能是想要伪装混乱来引诱我军。
“来委谢者,欲休息也”,对手派使者来送礼言好,态度谦逊的,是想休兵息战了。
“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相去,必谨察之”。对手大军盛怒前来,但久不接战,又不离去,必须谨慎观察其企图,防备对手有其他埋伏或等待救兵。
第二,根据周边客观环境的变化,判断对手的行动
行军途中,周边环境的变化对两军作战至关重要,因此对沿途地理环境、风土人情等信息的提前搜集,是双方都会重视的工作,古代行军中,都会派大量的“斥候”,也就是密探前去勘探,会回来的信息是动态变化的,需要战场指挥官特别注意。具体来看:
“众树动者,来也”,看到远处树林里的很多树木都在摇动,很可能是对手大军集结向我方袭来。
“众草多障者,疑也”,沿途发现草丛中装设有许多遮蔽物,很可能是对手企图迷惑我方。
“鸟起者,伏也”,平静的环境中突然有鸟儿飞起,很可能是鸟儿飞起下面藏有伏兵。
“兽骇者,覆也”,不管是哪个方向上有野兽受惊猛跑,很可能是此处有对手大举来袭。
“尘高而锐者,车来也”,前方尘土飞扬,迅速向上的,很可能是对手人的战车正向我方驶来。
“卑而广者,徒来也”,前方大面积飞尘,低矮广阔的,很可能是对手的步兵正向我方袭来。
“散而条达者,薪来也”,前方飞尘分散,缓慢细长的,很可能是对手正拖着柴禾行走
“少而往来者,营军也”,前方尘土稀少,时起时落的,很可能是敌军正在安营扎寨
第三,根据对手的内部军事信息,判断敌军的状态。
对手的内部信息,核心军事机密的肯定不容易得到,但观察敌营内部状况,通过买通或潜入敌营都也不难得到,这些信息非常真实,价值也很高。具体来看:
“杖而立者,饥也”,对手的士兵。要靠倚仗手中的兵器站立的,这是饥饿缺粮的表现,说明对手军中缺粮。
“汲而先饮者,渴也”,对手负责供水的士兵,打到水急于自己先饮的,这是干渴缺水的表现,说明对手的水源出了问题。
“见利而不进者,劳也”,对手明显可以得到好处却不前进的,是疲劳过度的表现,说明对手军心已经涣散。
“鸟集者,虚也”,对方军营上有飞鸟停集的,说明下面的营寨已空虚无人,这是掩护撤退的信号。
“夜呼者,恐也”,对方军营夜间有人惊呼的,说明对手心里恐惧,这是缺乏信心、恐惧作战的表现
“军扰者,将不重也”,对手军营纷扰无秩序的,是其将帅没有威严的表现,说明对手将领难以服众。
“旌旗动者,乱也”,对手军营旌旗乱动的,说明敌军的阵形已经混乱,是建制散乱,将领无德的表现。
“吏怒者,倦也”,对手军官吏急躁易怒,是全军过度疲倦的表现,说明对手军心不稳,长途行军、疲劳不堪。
“粟马肉食,军无悬缻,不返其舍者,穷寇也”,对手用粮食喂马,杀牲口吃肉,收起炊具,不返回营寨的,是准备拼命突围的“穷寇”,说明对手要拼死一战了。
“谆谆翕翕,徐与人言者,失众也”,经常看见对手营中,有人站着谈话,将领低声下气同部下讲话的,是对手军心不稳,将领失去人心的表现。
“数赏者,窘也”,对手将领再三犒赏士卒的,说明对手已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通过赏赐鼓动军队前进了。
“数罚者,困也”,对手将领一再重罚部属的,是对手陷于困境的表现,说明对手士兵们都不愿作战了。
“先暴而后畏其众者,不精之至也”,对手将领先对士卒凶暴,然后又畏惧士卒的,说明其将领教令不分,太不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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