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那会儿,爷爷住在爸爸上班那的子弟家属区里,每逢过节放寒暑假,我都要回去呆一段日子。现在回想起来,那估计是童年最明亮,有热度的时光。但细细想过,或许又只是太过怀念所造成的折影。
由于在另一个地方上小学,在这呆的时间很少,我的小伙伴也就寥寥无几。我特别深刻的记得,有个冬天,和爸爸坐车回来,一个人从爸爸工作的厂区走去家属区。大早上的,风飕飕地刮,连吸进去的空气都透着无法溶解的寒冷,我啃着两个包子,和着上班音乐,向着人潮反方向往回家走。回去的时候,爷爷早已经起来。在我印象中,爷爷总是起来的很早,仿佛是,丢掉了他的睡眠。而我呢,本身话又少,坐不住,于是去外边找我仅有的几个朋友。第一个,我站在他家窗户旁喊他,过好一会儿,探出个头,“不行,现在才几点,我得睡觉呢”,第二个,我在门口转了四圈,没好意思喊,把家属区绕了个遍,慢悠悠回家去了。
所以,更多的时候,我是自己和自己玩。和蚂蚁玩,处于那个年纪的无知,我也曾捏弄这些蚂蚁作为乐趣,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家门口有棵大树,会掉下很多的叶子,我想象扮演两人,抽下树叶的茎,相互对折后使劲扯,看哪根树茎坚持到最后……
但是对于夏天的记忆,总是美好而又明亮的。我能感觉到,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下的几束光线,是那样炽热。午后两点,爸爸踏上我还无法骑上去的那辆二八永久自行车去上班,我躺在凉席上,裸着上身,听着蝉鸣声伴着上班音乐,又沉沉地睡去。过了晚饭时间,爸爸去职工俱乐部看下象棋,在俱乐部门口,是我们这群小孩的聚集地。说来也奇怪,因为卡片,我们聚集在这里,每个晚上,乐此不疲。渴的时候,进去要五毛钱,就在外面“红房子”买两个冰棍,一人一个。
人们总说童年不知不觉结束,而我能清楚的知道这个节点,是爷爷去世的时候。其实,和爷爷的交流总是很少,我是个内向的小孩,也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而爷爷,也没有讲过他自己的故事,我只是后来听爸爸说,他曾经参加过国民党,或许是一名卫生员。但这一切终究无法证实,想要问,也无从说起。对于爷爷的记忆,似乎有,他用筷子蘸着白酒逗我,我跟在后面,跑着想要去舔 那双筷子…
那天晚上,我睡在那,看忙碌的人们进进出出,有个道士模样的人在往四周洒着五谷,也洒到了我身上,我躺在那,最后睡去。
第二天早上坐车回家,然后骑车去学校,雾很大,呼出的水汽很重。后来三姨说,“那天看你骑的很快,一下就没人了”。
当时,我害怕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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