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晃毕业很多年。
三十岁以后,时间过得飞快。
人生不断地ROOT又ROOT,然后就刷刷的一声过去了。
因为有事给大学好友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号找不到了,只好QQ留言。仔细一算,距离上次打电话,整整一年了。
一会,微信验证过来,刘成,是我云南。
我这个叫云南的同学,在一口气读完中国所有年级的课程后,如愿到了云南去当教书先生。
这是一个非典型的学霸。
总在考试前几天上网通宵打游戏,然后大睡一觉,第二天就能考出惊人的成绩,有天分的人,多少有些怪癖。
临毕业的时候,我赠他: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性情古怪的他,欣然笑纳。
云南不善言辞,在学校的时候,喜欢看清纯的小女生。
有时候拉着我去看,我一看,靠,色男,你啥眼光,就这就叫清纯,那村里的膀大腰圆的王二妮可以叫王妃了。
色男,人聪明,身体强健,字好,有才气,唯一有一样,就是人长得有些磕碜。
不是打击他,他是真磕碜。
我和他是老乡,又曾一起到图书馆占过位,考过研,见识了他的疯癫,他一旦看上女生,就一路尾随,却从不敢去表白。
我说,你这不是意淫吗?太猥琐了。
云南,不屑地瞪了我一眼,一脸鄙夷的神情。
然后我们在学校附近的宏大网吧,看到了真正的猥琐,这是日本的。这是欧美的。
大学四年,不谈恋爱的男的极少,云南位列其中。
长相劣质的比云南多了去,只因云南,坚持原则,只远观,不亵玩。故而,任暗恋的种子在A片的意淫下疯长。
电话里先说事,说完事再寒暄,这是我跟云南沟通的方式,我们彼此都喜欢直来直去。直奔高潮。
高潮完之后,我问云南,你这个砖石王老五,什么时候结婚,他叹了口气,现在的女孩都要求有房有车,我一个穷教书先生,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前几年,我听云南讲过,自己带的学生,小清纯的那种,就是有点不好看,挺喜欢自己的。
自己不是很感冒。
你长得好啊!就这就不错了,赶紧把握机会吧。
说完之后,我感觉电话那头长长的沉默,然后是长长的叹息。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就算是自己和他很熟悉,这样的词汇还是应该避免的。
足足有一分钟,电话那头传来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咱们班那个老朱长得比猪都难看,不也拱了一颗好白菜吗?
无论美丑,谁都拥有爱情的权利和自由。
爱与不爱,云南清楚得很。不妥协的坚守,也未必不是一种勇敢的活法,总比那些妥协将就的婚姻强。
(二)
话题很快转到大卓借钱的事情上了。
云南说,大卓终于把钱还给我完了。你的钱还给你没。我说没,不但没换,人也联系不上了。只是隐隐听人说,大卓又结婚了,还买了辆车。
云南说,这是不是我们同学兑钱给他买的车吗?
云南的话总是一针见血。
大卓个子不高,胖胖的,比云南好看多了,是当年我们班典型的福二代,老妈县城高中校长,老爸学校教导主任。为人阔绰大方,喜欢结交英雄豪杰,一起去宏大网吧组队打CS,四年大学大部分时光都在宏大网吧度过,号称宏大毕业。
毕业之后,凭借家里关系,一路进入北京某大学当老师,自称学科带头人。班里面混得有头有脸的人,每去北京必找他,觥筹交错,往来无白丁,一时间风光无限。最为吊诡的是,工作之后,又高举打游戏大业,在网络游戏中和一个美女打得火热,一直打到床上,不顾双方父母的强烈反对,最后奉子成婚。
结婚的时候,我们几个在郑州的同学,都去他老家参加他与美女的婚礼。一时间,大卓的故事颠覆了所有人的预判。
然而好景不长,结婚三四年之后,就传来了他们婚姻玉碎的消息。美女移民米国,把打游戏换来的爱情结晶——一个三岁的孩子扔给了大卓。
2015年的时候,大卓回到河南,之后不久,就爆出了这样的至今无法证实的消息,他借遍了周围好多同学的钱,前前后后,不下几十万,然后就神秘的失联了。
云南给我电话的时候,我才恍然有悟,他给借钱编制各种借口,借钱的时间区间也多有重合。
曾经给他打过电话说钱的事,他接过一次,此后再也没有联系上。QQ、微信也不曾见他回音。
云南说,他通过中间人传话给他,再不还钱,断绝关系云云。终于在2016年下半年把钱要回来了。
我的钱不多,原本不打算要了,只是他却没有勇气面对自己所做的事情。
这辈子,也许还会有联系,但一旦信任不再,即便曾经亲密无间,也注定是路人。
毕业已经十年有余,如今的我们早已青春不再,只是有些人却还没有长大,也许永远也不会长大,他们觉得人生一场热血传奇,或者CS,可以有很多次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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