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饭
(早晨早起来去地里种蒜,雾色中看到有老人携幼来送饭,不禁想起当年奶奶给我们送饭的场景,有感而发,如下)
撕开一片雾色的朦胧
将晨曦化作你嘴角的笑容
提着一篮秋光
你颤巍巍走在朝霞中
身后蹦跳的小阿妹
为何如此不安生
调皮的羊角辫
是两只振飞的蜻蜓
阿妹挣开奶奶的手
跑向草丛
惊起了一对蝴蝶
几只蚱蜢
种蒜种蒜
(种蒜是一件特别麻烦的活儿,玉米麦子都可以播种,唯独大蒜因为头脚方向不能颠倒只得人工,因赶得着急,雇人便是常事,以致于每天清晨在村口好多人等着当短工,价钱大约一天一百二三十左右,虽不菲,到也真累。我回家就当是打工了。呵呵~~其实田野开阔,蓝天白云,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土地是一张油黄的稿纸
父亲蘸着阳光恣意挥笔
一勾是一道绿树
一划是一片蒜畦
一绘是一剪人影
一点是一声鸟语
我为父亲轻轻研磨
他滑落的汗水
染红了夕阳朝霞
父亲甩开了黝黑的臂膀
朱笔化作南飞的秋鸽
夜宿田野浇地
(种完大蒜就要抓紧时间浇地,伯伯们赶得急,加上水有限,所以大家都是连夜浇地,我家也不例外,从早晨一直浇到第二天凌晨两点,晚上田野十分冷,我就在机器与蒜地之间穿梭,时而望望星空,时而看看水流,时而哼哼小歌,时而听听蛩鸣,藉此打发夜晚,不,应该是享受夜色。)
这里没有热闹的欢歌
没有喧嚣的人群
没有晴空万里碧如洗
没有车如流水马如龙
只有隆隆的机器声
应和着哗哗的水流声
只有远处的点点灯火
招呼着漫天的繁星
只有父亲的铁锨在夜色中起舞
只有母亲的吆喝在水波中翻涌
还有我在星月中穿梭
惊醒了一池的寒蛩
盖薄膜盖薄膜
(浇完地已是凌晨两点,收拾完东西回到家我倒头便睡,第二天一大早就下地去盖薄膜,这事不能耽搁,于是小姑也来帮忙。盖薄膜不是一件容易活儿,两个人在前边滚动薄膜,两个人紧随其后用特制的工具靠边轧上,四人密切配合,这才算大功告成,我自觉水平不错,不过老是被小姑批评,看来还得再接再厉呀!)
一层薄薄的膜
给大蒜一个温暖的家
从此,秋风瑟瑟寒冬凛冽
也不再害怕
妈妈轻轻地培土
就像呵护小时候的我
爸爸细心地滚压
为它们修筑一座大厦
我不禁哼起歌儿
与它们唠唠悄悄话
夕阳在膜上镀了一幅绯红的画
蒜苗就在画中安静地长大
当春风扬起
不知它们能否还记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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