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去商场卖衣服。
说是去买衣服不去说是看衣服,因为即便是大多数人觉得便宜的价格对于我们家来说都是望而却步。
小时候第一次知道贫穷也是因为买衣服,因为小女孩的我看到别的女生穿着很漂亮的裙子也会缠着父母去买,如果父亲在现场会直接告诉我我们买不起,只能去地摊上看看有没有更便宜的衣服,随便挑几件我们家能够负担得起的。
我一点也不喜欢穿这些便宜的衣服。我每次偷偷用剪刀故意把衣服剪烂这样就可以卖新衣服了,可是下一次买衣服的地方仍旧是地摊,我有点气馁。私底下也大哭过,心里想着为什么我的父母没有钱,而那些和我同龄的孩子只要一撒娇就什么都有了,所以从小到大我就知道即便我撒娇也什么得不到,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自己想要获得东西。
所以后来的我无论如何努力学习撒娇也学不会,后来想想也就放弃了。
如果没有父亲陪同,我会牵着母亲的手偷偷去商场看衣服就算买不起看看还是好的。
有一天我看中了一条橘黄色后背有蝴蝶结的裙子,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条裙子有点入神了,我问了一下售货员姐姐可以试穿一下吗,那个售货员从上到下打量我和母亲穿着的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就好像是被扒光了让人从头到下看了个遍一样的羞耻。随后那个售货员说:只有确定购买才可以试穿。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买不起就别看了。
我鼓着勇气问了问价格:
“多少钱?”
“100。”
一百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天文数字。因为平时穿的衣服最贵的也不会超过50。
可能我本来是自尊心很强的人,也许因为太喜欢这条裙子了,我死死的盯着母亲。眼神传递着我想要买下这条裙子的想法,我知道母亲上街有个习惯她会随身带100多元但是从来都不舍得花,每次她带了多少钱来回家仔细数了数还是那么多钱。可是我心里有一个强烈的想法就是想买,一定要买下来。
于是我跑出去和母亲说就这一次买这个裙子我下次什么都不要,就满足我一次好不好。母亲思考了很久一言不发,可能是不知道怎么拒绝我。
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也不是一定要那条裙子吧。只是不想让那个售货员瞧不起的心得逞,不管怎么说我都一定要把这条裙子拿到手,我的自尊心在深深的作祟。我只是没有钱她凭什么看不起我,她不也就是给别人卖货的人吗?有什么理由用那种眼神来看我。
那时候我太固执,太孩子气现在想来有点可笑。但是也为我那时候深深的自尊心暗暗的故障。现在的我连自己想要表达的想法都会默默隐藏起来,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勇敢了,想来有点可怜。还是羡慕小时候一去不复返的我。
“怎么加的家庭条件……”
母亲没有说完,我就已经哭了。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买不起。
这时候那个售货员也走过来说:“孩子这么喜欢你就给她买吧,况且这条裙子是我们家最便宜的裙子了”言下之意是最便宜的裙子你们都买不起吗?
我哭的更厉害了。我知道那时候母亲很想给我一巴掌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再三犹豫,说了一句“不能便宜一点吗”
“95不能再便宜了。”
“35不行吗?”母亲用几乎乞讨的声音和售货员讨价还价。
“我们这里不是地摊不能讨价还价。”
我止住了哭泣,又看了一眼那天橘黄色的裙子颜色还真是鲜艳。又转头看了眼母亲,她满脸的尴尬和犹豫。现在的我有点不能理解那时候我的固执,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想让母亲陷入这两难的境地。
“这个裙子给我打包了。还有这条。”
不是我母亲说的,是另外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她说的裙子包涵我看中的裙子,也没有讲价钱拿了装衣服的袋子就走了也没有往我们这边看一眼。看着这个女人远去的背影,她的后背就好像烙着买不起就别买几个字。
我心里想:我这辈子最讨厌有钱人了。
现在想想也是可笑,讨厌的也许不是别人,讨厌的是自己,什么都买不起的自己。
母亲这时候看了我问问:“你是真的想要吗?”
我拼命的点了点头。
母亲那些那所谓的100,因为别人的100是一张,可是母亲的100里面有几十,几毛,甚至硬币也加在一起这是她平时一份份攒下来的。就因为我想要的这条裙子,母亲还是把她们从之前鼓鼓的钱包里一点一点拿出来数了好多次。交给了售货员说:“”95给你把这条裙子让我女儿穿着走。”
我心情很好,开心的去试衣间去换这条裙子。
后来回到家父亲看到我身上穿的裙子,问了问价格,母亲说50,虽然父亲不相信,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便宜也有好货之类的话。
我穿着这条裙子就算是睡觉也不想脱下来,感觉我拥有了这世界上不得了的幸福。那时候我的幸福是拥有一条好看的裙子。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幸福应该是有一个迁就我的母亲。
只是那个时候懵懂无知的年龄总容易被小小的物质冲昏了头脑。而忽视了幸福真正意味着什么?
后来也买过很多裙子,只是那条橘黄色的裙子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忘不掉那时候母亲给我的爱,那时的我也不知道母亲承受了多少苦难才把攒下来的钱都拿来满足我的心愿。
也许这对于你们来说不过是一见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却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母亲经常和我说:这个世界上你真的找不到第二个像父母对你一样无私的人了。那时候不相信,后来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能彼此交心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为了所谓的利益。用心不轨的情义合在一起快散的也快。时间最终证实了母亲的话,能永远迁就你们的人就是父母了。
不知不觉母亲也已经有了白头发,
时间无情的飞逝,
我还没有完全长大,母亲就已经变老了。
神不能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母亲。
今天是母亲节,写这篇文章送给我亲爱的母亲希望她能慢些变老,我好快些长大。
最后也祝大家的母亲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母亲节快乐呦。
除了她没人会永远迁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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