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彩记忆（16）

叠彩记忆（16）

孩子真是愁养不愁长。懂事的娃儿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主见了。“妈，别让爸爸洗碗了，洗过之后还是滑不哩叽的。”

我完全没啥感觉，但他已经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了。J很惭愧地辩解道，我的比较环保，无任何化学制剂参与。

娃儿在学习之余爱上厨房。周六日，他比平时更早，到厨房一阵乒哩砰隆的。躺在床上已毫无睡意的我们在隔墙倾听，猜厨房里做到什么步骤了。

“咚咚咚”娃儿来敲门了。“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父亲母亲大人可否赏脸品个汤面呢？”娃儿兴致勃勃地等着我们尝他的厨艺。

“生的我都要吃个干净的。”J很夸张地笑着挤牙膏。

我已经忍不住先尝了尝面条，还好不咸不淡。每个人一个荷包蛋，单放在碟子的。生菜飘在汤面上，典型的素面朝天。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汤面，我自己未必能有他这刚刚好的拿捏。“打分吧，给我打分吧”娃儿一面看着我又转动眼珠子朝向J。

“满分”“一百一”我和J几乎同时鼓励孩子。满分是态度分，一百是厨艺分，十分是一个粉丝五分，两个粉丝十分。希望粉丝多多哦。

之后的日子他比较热爱厨房了，邻居露露姐称他是了不起的厨师长。他把刚煮好的饭拿来蛋炒饭给露露姐吃，添加了玉米豌豆之类。露露姐喜欢到踏出国门还念叨着。

更意外的一次是J过生日，他趁我们午觉时就在厨房里捣鼓了。整个下午又是敲又是捶捶打打的，听着声音都好奇。等他叫我们的时候，只见一个碟子上被一只小碗反扣着，也不知道是啥。

“爸爸，你是寿星，猜猜看”娃儿很神秘，把手叠压在小碗上。“长寿面呗”J觉得根本不用猜，孩子了不起就是下个面嘛。

“嘀嘀嘀——当”娃儿揭开小碗，真不简单，有鸡扒有鸡蛋有番茄汁还有几片薄荷叶做点缀。饭团是碗状的，中间是鸡扒，离顶还差一厘米处是鸡蛋，最上面用番茄汁涂了个笑脸。

“爸爸生日快乐！”J很感动，想着平时常对娃儿情急动粗，这下子略微感到愧意了。娃儿见他很惊讶的眼神，笑得很高端。“当当当当”原来在碟子下有和碟子一样大小的生日卡，用毛笔写了几个大字，爸爸，你又长大一岁了，开心吧！

J和我在公园散步时，情不自禁地回忆孩子一路走来。幼儿园的时候站在凳子上洗碗，《第一次洗碗》J以质朴的笔调录下生活的实景，被《现代育儿报》刊发了。孩子当时还不识字，并不懂太多，只是觉得大人在洗碗的时候很好玩，他也要参与。

后来J干脆让他连到超市买菜，安排暑期生活都完全放权，让他单飞了。家里就没啥大事，吃算都一件了。习惯成自然，他逐渐形成自己的单打独斗了。

家里的厨师长就这么逐渐发育，蜕变，华丽转身。